李益安的哭诉,夏完淳和杜登春瞠目结舌,不时说不出话来。
夏完淳双眼愈发明亮,静静思考着什么,他刚才听到这位徐州副总兵强力执行清屯之策,和徐州几大家族对着干,心里也会为陈诺暗自喝彩。
不过他对陈诺的一些行为手段也确实有些不认同,杀伐过于血腥,特别是对待读书人的态度,实在是粗鄙不堪。总的而言,夏完淳对于这位徐州副总兵当真是越发有兴趣了,这陈诺不止会打仗,还会经营发展,力蔽革新,在这暮气沉沉的大明官场之上,此人真是一大异类。
而他夏完淳苦求救国革新之策,这陈诺这个异类在某些方面倒是与他很是相似。
夏完淳听着王相辅二人的哭诉,也不做什么表达,只是附和着点头,而旁边好友杜登春倒是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同王相辅他们一同大骂着陈诺。
交谈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注意力慢慢被邻座的茶客们的谈话内容所吸引了,茶客官内攀谈的内容实在惊悚,谈的居然是萧县惨案,他们言及萧县之难不是流寇所为,而是新任的徐州总兵官金声桓纵兵荼害的。
慢慢的,围拢在这一座的茶客们越来越多,茶客中有人质疑,而透露消息那人言辞肯定说着,他说萧县有人逃了出来,除了永安城的人还有萧县的父母官孙乃学。
好巧不巧,茶客当中又有人质疑,透露消息那人直接说萧县县令孙乃学就在徐州守备府,现被史督臣看护着。
茶客官听这消息有声有色的,不少人心里信了七八分,毕竟那金声桓是客军,他们有些排外,而且这金声桓原先是左良玉的部下,很有可能做出这等畜生事情来。
人群中王相辅听罢也是吃了一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信谁,他看向夏完淳道:“夏小友,你自幼聪颖,有着神童之称,你说坊间流传之事该不该信?”
夏完淳沉吟道:“此事定然是有猫腻的,坊间流传的这些传言不可能是小民们凭空捏造的,而且诋毁的还是朝廷大员,手握重兵的大将,流言必有源头,这源头也是一股庞大的势力。”
徐州生员李益安眼前一亮道:“那此流言不可信了。”
夏完淳摇头道:“非也!这流言真实可信度实在太高了,甚至还能透露出萧县县令在守备府这等官府秘事。”
王相辅扶额苦恼道:“那我们该当如何自处?”
夏完淳紧盯着王相辅问道:“若是那金声桓纵兵屠杀百姓一事为真,王兄你该何为?”
王相辅听到神态正义凛然,他双拳紧握,铿锵有力道:“若是此事为真,我王相辅第一个史督门前请愿,为我徐州萧县死难百姓讨还一个天理公道,必要斩杀金声桓此獠。”
夏完淳击节大赞道:“好!王兄弟真乃血性之人,现在就有一个大好机会,不知王兄敢执牛耳,做那第一个人否?”
“若是王兄敢往,不止能为萧县死难百姓讨还公道报仇,还能扬徐州读书人圣贤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