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捷文中的战斗呈述实在是荒谬至极,和奴贼战斗无可指摘,关键是陈诺率部居然援救了小袁营。小袁营是什么?是造反的流寇反贼啊!乞活军不思剿灭小袁营反而去救援?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嘛!
忠君爱国的史可法凝噎无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幕僚阎尔梅和姚康接过捷文去看,二人看完面面相觑,顿感陈诺行为的荒谬,姚康更是道:“史公,这陈诺虽建有大功,但其暗中与小袁营流寇勾结,包藏谋逆祸心,当火速奏报朝廷派重兵剿之。”
淮扬兵备大惊失色,他连忙抽出另一张公文道:“断然不可如此行事,明公我这里有一张关于小袁营来降,接受朝廷招安的文书,也是陈诺呈上的。”
“小袁营来降?”
史可法提了精神,接过忙去阅看,他匆匆扫了一遍随后又细细看了一遍,手指轻弹纸张,神色振奋道:“小袁营确实来降,愿意接受朝廷招安,陈诺在文中已经言明了。”
“大喜事啊!”众人欢喜不已,这小袁营是一股实力不小的流寇,他们纵横豫、皖两地多年,流窜不定,官府也是剿之不尽,头疼不已。陈诺能够让小袁营倾心来降,接受招安,于国于民有着大功。
史可法心中很是复杂,对陈诺是又喜又恨,喜的是他的部队战力强悍,所向披靡,屡败流寇和奴贼,为国建功,恨的是他行为越发跋扈,军阀专横,隐隐不受朝廷控制了。
张文光这时道:“明公,陈副总兵在文中言明,这接受小袁营招安还需得请您来办,还有这为小袁营讨封官职,安顿一事。”
史可法捻须沉吟:“招安小袁营一体事宜于朝廷是大好事,本督自然义不容辞担起这个责任来,定会妥善安置小袁营的。”
阎尔梅上前道:“史公,那这捷报总不能照实了呈报啊!我朝王师捷报中可从来没有援救流寇反贼的这一说啊!”
史可法微笑道:“阎先生可有定计了?”
阎尔梅回道:“这也好办,既然小袁营接受了朝廷招安,那便把小袁营来投一事挪在战事之前,既如此我官军援救小袁营,共同抵御外辱顺理成章。”
史可法颔首满意道:“善!”
喜悦中,张文光话风一转道:“安顿好小袁营之后,这小袁营的兵马明公之意是?”
史可法立即道:“整编小袁营的兵马后该如何调派,自当有朝廷定夺。”
张文光忧心道:“明公啊!您一片忠军爱国之心下官知道,可是现在我淮扬境内官兵不可用,眼下逆奴嚣张,我们急需要一支精兵保境安民啊!”
史可法犹豫道:“徐州可是有陈诺之兵,这……”说到一半史可法不言语了,陈诺是有强兵,可现在能不能听他节制指挥还两说。
幕僚姚康也是上前鼓动道:“史公,我们督标营确实需要扩大兵额,若能接纳小袁营兵马何乐而不为呢?编练出一支强兵来谅他一些军头丘八也不敢嚣张。”
史可法心动了,他看着张文光道:“待捷报勘实后,本督当向朝廷报捷,同时上疏陛下,请准招安小袁营兵马后编入督标营。”
张文光露出了笑容,有史可法在淮安府握有强兵,他这个淮扬兵备也算是高忱无忧了。
众人翻阅着捷报,欢喜不已,对捷报斩首奴贼的战果几乎是深信不疑,几次三番下来陈诺的捷报从来不大折扣,没有瞒报虚报一说。
又是斩首上千,还阵斩奴贼号称第一勇士的鳌拜,甲喇掌京达素,国朝数十年来哪有如此对奴贼的连番胜利,在清兵肆虐南北的情况下,陈诺的乞活军战功煊赫惹眼。
但是想到陈诺嚣张跋扈,肆意在徐州分军屯,杀豪绅大户,更与官兵相抗,他们喜悦的心瞬间冷却下来。
将来如何应对永安城的陈诺,史可法心中棘手不已,不能再任由他发展坐大了。
幕僚姚康清瘦的脸上露出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