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军事,陈诺饶有意味环视众官,缓缓开口道:“诸位大人,现今兖州城内危急,百姓衣不蔽体,饥寒辘辘,每日冻饿而死的百姓不知有多少,当下首要之事就是赈灾,恢复城内秩序。”
邓藩锡听到身体一振,他希冀看向陈诺道:“只是这赈灾需要大批粮食,这粮食从何处得,还有百姓们取暖和日常开销这些都是需要大批金银的,如今我府库早已空虚,就连诸位大人家中都无余粮和钱财了。”
兖州众官都凝神听着,面容严肃,兖州城内百姓不知饿死多少,忧心如焚的始终是他们。陈诺这时沉声开口道:“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开鲁王府库,鲁王府库有存粮五万石,足够全城百姓饱食许久了。”
陈诺面容冷厉道:“而且兖州城内并非无粮,而是大部分的粮食囤积在宗室和高门富户手中,他们在奴贼围城伊始就高价售卖粮食,到最后更是连一粒粮食也不肯卖。”
陈诺看向邓藩锡道:“我欲鲁王府五万石,粮食全部赠予府尊,府尊可愿接受?”
邓藩锡被陈诺一句话冲击地头脑瞬间发懵,五万石粮食啊,就是他全兖州粮仓官库丰足之年也囤下不下这么多粮食。
兖州本地众官员也都震动,他们心脏砰砰剧烈跳动着,他们都将视线转向邓藩锡,恨不能立刻代替邓藩锡答应了陈诺。
邓藩锡颤巍巍站了起来,激动开口道:“本府答……”忽然他猛然惊醒过来,最后一个字迟迟没有说出口,急得众人抓耳挠腮,都是开口催促。
邓藩锡神情落寞,他涩然道:“那鲁王殿下呢?这些都是鲁王殿下库中粮食,未得殿下开口,本府可不敢接受这批粮食。”
虽然早先邓藩锡就接受了陈诺一小部分粮食,但那是在清兵急迫围攻之下邓藩锡迫切下才接了那些粮食,现在陈诺给的粮食太多了,这么多粮食将来朝廷追究下来,不说他邓藩锡,就是连同兖州全部官吏的脑袋那也不够朝廷砍得。”
陈诺暗自翻着白眼,这邓藩锡可真够狡猾的,到了现在都不肯同他一起上贼船,他们这些为官者还有恪守忠君之道的本分,而陈诺则不同了。
陈诺早就知道这明王朝内外局势糜烂到了极点,还有一年时间就会覆亡,所有他行事自然毫无顾忌,这藩王府打就打了,将来被发现了那又如何?大不了扯旗造反。
不过这是下下策,华夏大地最大的威胁就是关外的满清,不到万不得已陈诺不想如此做事,毕竟挑起了是华夏内乱,祸害的是自家人,便宜的异族人。
明王朝的大旗该拥护还得拥护,后世清兵入关后,二十万精锐大顺军整编为忠贞营,大西军自张献忠死后同样奉明王朝为正统。
陈诺只是一个人,他可没想逆历史潮流而上。
看到陈诺默默不语,邓藩锡脸上浮现出不甘心,毕竟五万石粮食对他的诱惑太大了,他想了一个折中办法道:“如果能叫鲁王殿下点头应允,那就不是谋逆。”
众官都是眼前一亮,不过随即双眸黯淡下去,鲁王怎可能心甘情愿应允,这么多粮食对谁来说也都是命根子。
滋阳县令看向朱以海盼切道:“镇国将军,您是殿下胞弟,不如您亲自劝谏殿下,让他可怜我兖州全城军民。”
朱以海脸色为难,他对他整个兄长秉性如何不知,这事断难成功,不过众官都是鼓动,加上他又有心为兖州做事,终于点头答应。
朱以海小心问询陈诺道:“陈将军,这王府由你掌管,进出不得,不知可允许我进城探望王兄,也好劝谏王兄放手,开放手令赈灾。”
旁边的黄得功大眼瞪着,满满的不理解,场内发生情形越看越别扭,这粮食不都是由陈诺掌管着吗?怎么这绕来绕去又回到要征询鲁王同意呢?
文人的歪歪绕绕就是多,忒麻烦了,真是看不懂。
面对朱以海的请求,陈诺面色惭愧,他颇为“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