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内应开城,越是大的城池人心复杂,越是容易从内部攻破。
现在徐州城已经调了营兵好几千驻防,但是城内官将还是心有不安,苦熬等着消息,至于陈诺,他们恐怕早已经认定永安城被攻破覆灭了吧。
当日,徐州城内兵备宪司,徐州官将都在商议军事,特别是徐淮游击将军刘世昌,此人乃是徐淮境有实力的兵头,平时还好,现在流贼来犯少不得要依仗他手下的大兵,因此刘世昌这些日子行情上涨,跋扈无比。
这不,今天这刘世昌又讨要起军饷来了,言说他手下营兵的发不出足饷,饿着肚子怎么能打仗,流贼来了怎么能守御好徐州城。
这让徐淮兵备何腾蛟十分恼火,大骂这些军头越发跋扈无法无天了,先前他调令刘世昌手下的游兵营入城,没想到这刘世昌迟迟不动,推脱着说要开拨银,何腾蛟给了他大笔的开拨银下现在又要起了军饷来了。
除了刘世昌,徐州卫指挥使李全忠和徐州左卫的官将也有来凑热闹起哄,这让何腾蛟很是恼火。无非是这些武人前些日子听闻自己意外从永安守备陈诺那里得了一笔钱财,趁着现在有战事,使着劲想着法从他身上吸血呗。
听着下面的官将吵着,何腾蛟看向旁首的徐州知州刘秉,只见这老狐狸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好像这事与他无关似的。何腾蛟心头暗骂,这就是徐州本地官府的态度啊!这流贼都要打上门来了,这徐州本地的官府居然都能沉得住气,抠索的一毛不拔,偏偏让他这个管兵事的兵备夹在中间受气。
见越闹越乱,何腾蛟愠怒不已,正欲甩手出了堂厅,迎面赶上了兵宪司的一名司吏。
这司吏持着一卷文书,一幅急匆匆的神色,他碰见兵宪大人后就急忙高呼称喜道:“兵宪大喜,大喜啊!流贼大败,流贼大败了。”
“什么,流贼败了?”
何腾蛟震惊不已,这司吏声音之大,堂内的众官将也都听到,纷纷站立起来,一幅半信半疑的神色。
“流贼真的败了?是何人所败?”何腾蛟急切问道,众官将也都侧耳听着。
感受到众官目光,那司吏倍感面子,这报捷果真是好差事啊,不但能在诸位大人面前露脸,而且喜讯之下,诸位大人心情大好之下也会多看重留意他几分。
这几分可了不得,只要能在大人们心中留下印象名字,日后的腾达也不远了。
这司吏喜气洋洋,故意拔高了几分音度朗声道:“回诸位大人,流贼真的败了,而且是大败,领兵大败流贼之将乃是永安守备陈诺和他手下的兵将。”
说着他恭恭敬敬呈上捷文,何腾蛟一把抢了过来急忙展开观看,他先是匆匆一扫文中捷文,脸上的笑意越绽越大,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他又详细细读捷文,细读完后不由得动容,长长叹息一声。
众官将此刻已经围拢了过来,知州刘秉舔着老脸急急迫问道:“兵宪大人,此事当真属实,流贼真败了?”
说到底,就算看见了捷文他们心中也不愿相信,这事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时的何腾蛟当真是意气风发,一扫早前阴霾,他顺手将捷文交给刘秉,接着挥臂振声道:“流贼当真大败,永安守备陈诺大破流贼伤亡,斩首三千余级,更是力斩剧贼王龙,李汝桂。”
听到兵宪如此肯定振奋的语气,这下众官不信也得信了,哗然声大起。
何腾蛟又道:“永安守备陈诺兢兢业业,没有怨言,在四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能敢出城迎敌,力克剧贼,真乃我朝之栋梁,国之基石,比朝中那些只知因事要挟中饱私囊的酒囊饭袋官将强多了。”
“本官定会为陈诺向朝廷请功,断不会埋没他和他麾下兵丁的功劳。”
众官将听罢一幅古怪之色,其中游击将军刘世昌更明显,特别是何腾蛟有意无意的目光扫射到他,他的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难看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