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一切烦恼就会烟消云散。
然而现在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不知为何心神很是不安宁,应该是前几日胡家家败报传来的时候开始的吧……
他万万没想到自家经营多年的庞大武装势力一天之内就烟消云散了,心中不由地畏惧乞活军的实力,然而事情已经做了没有后悔药可吃,哪怕他现在舔着老脸去求和那陈诺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双方都心中清楚,自从陈诺那天被袭杀的时候,二人已是没有回寰的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夏一德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噩梦中梦到自己的胞弟夏双勇居然被那天杀的陈诺捉了去,望着弟弟绝望狰狞的眼神,夏一德被吓醒过来,困意全无家胞弟早已跑出了徐州境,按理说那陈诺应该不会违逆去越境追杀,但是躺在竹椅上夏一德却越发烦躁。
心绪不宁,夏一德扬声朝门外吩咐道:“来人呐!来人呐……”
叫了两声门外还没动静,夏一德本就心情不好,瞬间杀机顿起,站起来厉声喝道:“来人!”
这时候门外慌慌张张闯进来了他的心腹管家,还没等夏一德先发难,那心腹管家惊慌嚎道:“老爷,不好了,二爷被抓了……”
“什……什么……”
夏一德脸庞失了血色,双目无神,全身抽不出来一丝力气瘫软在地。
今天天气突变,半夜起就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水冲刷着,道路有些泥泞,人马踏在地面上就是哗啦啦的响。
从南关厢到北门奎光门之间的街道两旁,低矮不宽的街巷两边挤满了人,百姓乡民们都以敬畏目光看着威武进城的官兵。
众百姓们拥挤看着,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和妇人尖叫声,其中还偶尔夹杂着孩童哭叫声。因为官兵们行进中间的辎重车辆上一颗颗码放着整齐罗列的匪徒人头,这些匪徒首级脸上一个个龇牙咧嘴,或凶神恶煞或残忍暴虐或惊讶恐惧,许是人头还鲜血,被雨水冲刷着车辆下面还滴着血水,车辆走过形成一个个血水坑洼。
前方乞活军官兵是旗手和护旗手开,金鼓锣鸣开道,“陈”字将旗高高飘扬,身后跟着四个持盾护旗兵。
其后就是近百人的中军护卫兵,这些人一样装备,八瓣帽儿铁尖盔,红漆铁甲,耀眼的大红斗篷,个个膀大腰圆,彪悍至极。
这些中军护卫兵分为两部分,一部为火器兵,一部为冷兵器兵,在他们簇拥中间,一顶盔执甲的年轻将官骑着高头大马走过,看他腰间配铳,鞍前挂弓,目光凌厉,左右顾盼看着沿途围观百姓,充满逼人威势。
最后便是乞活军的步卒踏列而来,他们个个充满锐利杀气,火器兵扛着精良沉重鸟铳,腰间别着解首刀,身上背着左右油布囊带,身穿大红鸳鸯战袄,外间披着沉重鼓囊的齐腰罩甲样式棉甲,十分精神。
锐兵队则是刀盾手腰间配重刀,背后扛着重盾,这些人粗壮敦实,孔武有力;长枪兵则长枪上肩,腰间扎带,别着解首刀,整齐走过。
乞活军军容严整,个个神态昂扬,行进中一片齐整的脚步和泥水飞溅。
百姓们怔怔看着面前的军队,感觉他们与寻常的官兵不一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精神,徐州可是重镇,哪怕是精悍的营兵他们也见过。
但是比较起面前的军队来,那些营兵似乎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