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尔梅话音刚落,黄得彪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有些苍白,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莫非这幕僚发现了什么猫腻?
黄得彪强忍着心中不安,他紧声问道:“敢问这位先生,不知你这话从何讲起?”
阎尔梅微微一笑,他笃定道:“回这位大人,方才你所讲战事情况,再结合捷文内所述,这军功封赏似乎漏洞很大。”
“怎么说?”黄得彪接着问道。
“我大明军功封赏,一是以首级多少论军功,这第二么,则是以战场指挥是否得当,能否完成战事任务论军功。照捷文内和这位黄大人的讲述,能够大败乞活庄外贼匪,所城来援的官兵功不可没,这首功理所应得。”
但是阎尔梅接着疑问道:“既然这首功给了千户所救援的官兵,那这次功为何没有呢?”
“还有次功?那这次功又该给谁?”众人意想不到,一时都懵了,内中有一青袍官脸色难看,颇有不满地看着阎尔梅,似乎在怪他多嘴。
察觉到黄得彪脸色异样,阎尔梅没有说话,反倒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史可法,他禀声道:“此战军功当有首功和次功之分,还望督臣明查!”
一直端坐不动的史可法赞赏地看了阎尔梅一眼,他朗声道:“查就不必了,此战军功报捷不过是疏漏了次功而已,将来补上就是。”
“巡按御史何在?”
史可法问话,下方官员中越众走出一青袍官,正是方才不满看着阎尔梅那官,他是巡按御史,地方上的军功勘察由他处理,阎尔梅竟当众说军功封赏有问题,这不是变相在责难他职责不当吗?
巡按御史黑着脸走了出来,稍一拱手便直起了身子,他是监察官,直属都察院,史可法主要职权是总督漕运,右督察御史只是挂个空衔而已,这巡按御史自然不惧他。
史可法说道:“黄佥事所报军功名单不全,刘御史日后将这乞活庄捷报中的次功人员名单报上去,不能寒了有功将士的心。”
刘姓御史面无表情,瓮声问道:“请督臣明示,这捷报中的次功人员名单是?”
史可法回答道:“乞活庄全体守庄的将士……”
“督臣不可!”
一道尖细声音打断了史可法说话,只见黄得彪急急喊道。
黄得彪真是急了,他千算万算,竟是没算到这堂堂的漕运总督居然会为乞活庄那伙人请功,他与乞活庄那伙人有仇,哪怕是个次功他也不愿给他们。
史可法眉头一皱,他恼怒道:“黄佥事何故打断本督说话?难道你有异议?”
感受了史可法逼人威严的目光看向他,黄得彪心中一慌,也就在这一瞬间,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陈诺那可恨的面容,他口中鬼使神差地答道:“没错,下官有异议?”
“下官不明白为何要将这次功给予乞活庄守庄的官兵?”
众官都是瞪大眼珠子疑惑地看着黄得彪,真是奇怪,见过上官为部下请功的,眼前这黄彪居然阻挠给自己部下请功他们可是今日头一遭见到。莫非这黄得彪与乞活庄的部属不和?要不然这捷报名单中为何没有乞活庄一人名字,众人都是多年官场的老油条,想到这里豁然开朗,看向黄得彪的眼神却是更加玩味有趣起来。
卫指挥使李全忠更是无语,恼恨地看着黄得彪,这黄得彪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居然为这等小事敢与督臣呛嘴,不就是个次功,让与乞活庄有什么打紧的?
众官都明白,史可法又如何不明白?他肃然道:“捷报所书和黄佥事你方才的战事讲述,可以判定贼人目的是乞活庄,而这乞活庄百十官兵能够坚守援军到来,有效牵制住大部贼人,这才能让援军合围聚歼,这个次功乞活庄的官兵当拿!”
史可法扬声问道:“不知诸位是否也有异议?”
众官皆答:“督臣所言极是,我等无异议。”
史可法不满晲了一眼黄得彪一眼,便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