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陈评是他二叔家的小儿子,二叔陈大义生有三子,可惜前面儿子都早夭而亡,只剩下了小儿子陈评。陈诺听罢急了,急忙扛着农具回家。
徐州地处古淮河的支流沂、沭、泗诸水的下游,境内河流纵横交错,湖沼、水库星罗棋布。回家途中陈诺可以看到周边田地周围不乏有水泊洼地,水源充足,若是灌溉得力,起码这些水源周边的田地可以有个好收成。
可惜在这个时代根本不现实,具备完善的灌溉体系光是一户一庄根本难以办到,这就是古时小农经济的脆弱。
徐州境内有徐州卫和徐州左卫两大卫,卫下多数以百户为单位实行军屯,几百个军屯星落散布在徐州境内,陈诺所在的军屯名叫陈家屯,屯中都是卫所军户,以屯田为生,屯长之职以百户充领。
陈诺年初世袭父亲陈大忠百户之职,屯长之职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陈诺身上,一个两进的四合院,这便是陈诺的家,乃是祖上父辈打拼下来的基业,陈诺父亲在世时并没有和二弟分家,所以这座小小院落里住着两户人家。
刚急急走进二叔家所在房屋,陈诺眼前迎面走来一个中年汉子,汉子穿着一身破烂大袄,身材颇为魁梧,这便是陈诺二叔陈大义。尤为叫陈诺注意的是二叔那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犹如一条长虫可怖般凸结在他脸上,平白多了几分凶恶之相。
陈诺听父亲生前说过,他这二叔少时便出外参军,在边镇当营兵,听说还杀过鞑子,而他脸上那长长的刀疤便是鞑子给留下的。
然而此时的陈大义那满是风霜的脸上则满是愁容,他看到陈诺进来,沉声道:“虎子来啦!”
虎子是陈诺小名,也叫做诨号,见到二叔打招呼,陈诺低声应承了一句便进了里屋。
陈诺似乎还看到陈大义嘴唇嗡动着似乎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他知道二叔要说什么,肯定是想向自己借粮,然而他也知道自己处境,终究没能张开这嘴。
陈诺走进里屋便见到一名妇人正趴在床边哭泣,床上躺着自己的小弟陈评,陈评十五岁的年纪,容貌与陈诺有三分酷肖,床上的少年双眼紧闭,气若游丝,干瘦的四肢有若骷髅。像他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惜没了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终究扛不住饿倒了下去。
乱世人命如草芥,还是轮到陈家了。
就这样捱倒了夜晚,夜风呼啸着,吹的破洞房屋也在沙沙作响,声音好似凄厉的鬼啸声在索人性命,风声中四周悠悠传来二婶绝望的低泣哽咽声和二叔的不断的叹息声,更让陈诺心生悲凉。
眼见陈评气息越来越弱,性命不保,陈诺咬了咬牙,心里下了决定,转身跑回自己的屋子,没多久就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布袋,十分珍惜的抱在怀里。
陈诺走到二婶面前道:“婶子,拿去熬粥吧!”
陈家二婶拿过一看,身体颤抖了起来,顿时惊喜出声:“是粮食!”
“什么?”
陈大义听到也是惊喜上前,打开布袋一看,里面是黄澄澄的小麦,足足有半斗之多,陈大义小心的捧着小麦,激动呢喃着:“有救了,有救了……”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小麦成色,心中瞬间了然,转头对陈诺又惊又怒道:“虎子你怎么把种粮拿出来了?没了种粮你来年怎么活下去?快拿回去。”说着陈大义便从妻子怀中夺出粮食又还给了陈诺。
眼见小儿的救命粮没了,二婶瘫倒在地,只是哭泣着。
陈诺将粮食又塞给了陈大义手中,苦笑道:“小弟都快没命了,先拿种粮应急吧。”
无奈陈大义仍是不肯,固执地要将粮食还给陈诺。
陈诺急了,驴脾气登时上来,他梗着脖子道:“二叔你莫要推辞了,今晚无论如何这个种粮我是吃定了,就算你不给小弟救命我自己也要吃。”
你……陈大义指着陈诺,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