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又是一年春来到,举国欢庆、四海升平。冬天下了几场雪,断断续续的晴了几天,又阴雨绵绵的下起小雨。贵州冬天下雨都被称为“冻雨”,也就是滴水成冰一样的,一落到地面,或者树上就会立马结成冰。
白雪皑皑,雾气笼罩。山峦海天一色皆是银装素裹,夜晚都已经是零下四五度,我和哥哥盖棉被都加了厚厚的一层……数九寒天就是一个字——“冷”啊!
再冷的天也阻挡不住季节更替的脚步,再穷的人家都要过大年。妈妈说,麻雀都有三十夜。每年全国都有震撼人心的“春节返乡潮”,就是外出打工的游子同样会千里迢迢,不辞辛劳的要回到老家和亲人团聚。哪怕中途历尽千辛万苦,也毫不在乎。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妈妈组织起大家将房前屋后彻底的打扫一遍。几天前就开始忙活,用苦竹的枝桠拂去房间的蜘蛛网,用废旧书报将木板的墙壁糊一遍。我家的屋子只有一间堂屋、以及堂屋两侧的各有两间厢房。窗子是爸爸自己做的,采光效果很不理想,爸爸妈妈住在里面的一间,采光度更差。哪怕是白天,都黑咕隆咚的。
南面是姐姐们的卧室,还有一间是米仓。米仓边就是供奉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供桌了。简易的一张桌子,还称不上佛龛的。不过大家都说是“坛位”,供养十方三世一切佛,诸尊菩萨摩诃萨。
所以,我和哥哥就住在剩下的作为客厅,吃饭用的厢房了。
好处是冬天烧炉子,房间里有热气比较暖和;坏处是,不太方便。要是有客人在,深夜都睡不着——闹哄哄的。
一整天,全家老小齐上阵。直到夜幕降临,总算是大功告成,圆满结束。简陋的木屋焕然一新,于是我们全家都高高兴兴的围坐在炉子边看电视。刚开始有电的那几年,我们都对电视很感兴趣。只要天气晴好,爸爸都会和我们一起到村里第一个买彩电的娄姓表哥(就是被盗贼光顾的那家,因为他的妈妈姓李,他称呼我的爸爸舅舅)家去看电视。那时候表哥家的客厅都挤满了人,去晚了连座位都没有的。
后来家里的经济条件稍微好一些,爸爸就下定决心买了一台黑白的莺歌牌电视机。虽然只有十四英寸,却是我们家的宝贝。
要是遇上打雷天,爸爸妈妈还会拔掉电源。然后将电视机抱到里屋去“藏起来”,深怕雷公公不高兴就找电视机出气,弄坏了它。
春节期间都会有许多的文艺节目,所以晚上大家都兴致勃勃的观看。直到夜深人静,睡意渐浓才意犹未尽的各自休息。
第二天就是春节了,一大清早就全部早早的起床。人逢喜事精神爽,何况是万家团圆的日子。没有明确的吩咐,都抢着干活儿。妈妈这些年以来都很累很苦的操持家务,梅姐主动的承担起了做饭的任务。
贴窗花、写对联,大红灯笼高高挂。一番布置,节日的气氛更加的浓郁。
爸爸用开山斧头破开早已熏的焦黄的猪头,再将一半剁碎熬猪骨汤。爸爸的另一个光荣的任务就是打纸钱,买的火纸是要用钱錾子印出钱的纹路,以供逝者使用的。虽然,在中国人的很多祭祖形式都被人诟病为迷信,但是比数典忘祖的人是强多了。即使富可敌国,权倾天下的权贵,要是连祖宗都遗忘,就好比阿扁以倭寇为亲爹了。
哥哥和我分别写了几幅对联,本来梅姐的字写的很好的。可是梅姐就是谦让,死活不愿挥毫下笔。
哥哥的对联是:
苦心人天不负,百二秦川终属楚;
有志者事竟成,三千余甲可吞吴。
还有几幅描写春节时令的春联,都是大气磅礴的,不过不是原创,皆是“拿来”的佳作。
我写了两幅简短的,分别是
松竹梅岁寒三友
桃李杏春暖万家
以及
科学能致富
勤劳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