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四姐订婚的是同村詹老师家的儿子,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人又随和,有什么活儿随叫随到。詹老师一直和爸爸兄弟相称,如今能成为儿女亲家都很高兴。记得那时一到农忙,两家人都会相互帮衬。妈妈也是非常满意四姐有这样的好归宿的,毕竟我们家条件实在不咋地,不可能高攀有钱有势的人家。
詹老师家的儿子叫树林,不知道是五行缺木还是对树木情有独钟,名字全是与“木”相关的,还记得树林哥会大摇大摆的提着录音机到我们家,放映时下流行的歌曲。还记得只要几姊妹圆圆的吆喝一声,树林哥无论再忙都会跑来,问需要什么帮助。只是这么一桩美满姻缘,因为一个叫余吉林的人出现戛然而止……
八几年,贵州出现了罕见的百天大旱。都快到插秧的季节,我们家的田还米有浇灌。到处借抽水机都无功而返,爸爸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来听说一姑姑(爸爸二叔家的大女儿)家的远房亲戚有抽水机,就马不停蹄的赶去请。姑姑家的亲戚倒是很爽快的答应,只是钱一分都不少。这个季节不趁火打劫就谢天谢地,爸爸同样二话不说,奉为上宾的招待答应帮忙的这位远道而来的亲戚。一阵寒暄,吹吹牛,喝喝酒,再慢慢悠悠的开始安装机器,接水管。同来的还有一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青年,就是那个祸害四姐的余家小子。爸爸费九牛二虎之力,请来两尊大神救急,谁知人家高人行事与众不同,总是拖拖拉拉。直到夜幕降临,还是没有灌溉完全。于是余家小子提议收工,明天再说。本来爸爸是希望加班,省的半途而废。可是人家的机器,再说天一黑确实不方便就只好答应。家中这么忙,这远房亲戚居然提议玩扑克。二姐、五姐、梅姐以及哥哥都忙自己的事情没有理睬。出于礼貌二姐婉言拒绝,谁知四姐兴高采烈的满口答应,只好到二叔家借一副扑克。舍命陪君子,落日余晖下,这里好像很悠闲,欢声笑语的。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几天后,姑姑和姑父一起到我们家里来,这可实实在在的是稀客。要知道姑父同样是小学教师,平时都很忙的。姑姑也是逢年过节偶尔才来的。姑姑和四姐那晚一晚聊天,叽叽咕咕的说话通宵达旦直到天明。姑父自然是和爸爸一阵推杯换盏,掌灯时分各自休息一夜无话。我记得最深刻的是姑父说,现在什么的都靠实力,有钱有势的能够将黑的描成白的,可以将死的说成活的,翻云覆雨,颠倒黑白。如果是打官司,便可以输道理变成赢道理,如果你是没钱没势的就只有感到难过,眼睁睁的等人欺负一点办法都没有。“怎么感觉说的话话里有话呢?似乎都会发生在我们家一样……”我心里嘀咕,爸爸早已三分醉意,不胜酒力并没有觉察。后来若干年后,爸爸看透了表里不一的妹夫,道貌岸然的先生,发誓老死不相往来。
第二天姑姑姑父就回去,这也在情理之中不值得大惊小怪。令人意外的还是四姐,几天后的早上悄悄的走了。临走还将几只半大的鸡仔用脸盆盖住,差点憋死。这是一件至今我都不明白的怪事,为何四姐会反常,走之前抓住鸡仔并没有带到街上卖掉,反而盖起来任其自生自灭。难道四姐认为自己是笼中鸟,如今就是垂死挣扎都要离开这个生活近二十年的家吗?爸爸妈妈发现四姐失踪,发动亲友四处找。树林哥也火急火燎的帮忙四处打听,二娘也和爸爸妈妈分头到亲戚朋友家看在不在。这真真是不听话,不像话,大忙季节不帮忙那个就算了,玩起失踪算什么意思?不出意外的,又十分令人震惊的四姐居然跑到余家去,还住了下拉。看到爸爸妈妈找来,不但没有愧疚,俨然小媳妇一般招呼。爸爸气的吐血额,看到家徒四壁的余家连炒菜的油都拿不出,四处借柴米油盐的勉强凑桌饭菜,实在反胃。用爸爸的话说,就是气都气饱了。余家和姑姑家在一个村上,原来也是沾亲带故的,就因为余氏小子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三十出头还没有娶媳妇。姑姑在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