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着床榻边的人,在苏娆一言拿自己威胁他之话未曾说完整之际,人已至苏娆面前,其面上之冰寒,更带低怒,夹杂着压抑自己心中黑暗的低怒,寒冰瞬间席卷苏娆周身,只觉她手脚四肢霎时被冰冻麻痹。
苏娆却不惧,就仰头望着只距离她一寸之人,熟悉的面容,却因换了人格,其周身那种谪仙气韵半分难以再窥见,而是与之完全相悖的感觉。
天上的谪仙,地狱的幽冥,可那又如何,他就算最后压抑不住内心杀戮,就算他对她动了手,她也非他轻易能杀得了的,有本事就试试看。
“还有,我再告诉你一件你所不知之事,本不想说,也觉得没必要说,可现在,你知道的,秦娆睚眦必报。”
完全不理会寒漠尘的怒,桃花明眸直直的盯着寒漠尘的眼,那双哪怕为嗜血所包围却依旧能有一处透亮之处,完全将她装进去他的内心深处。
她就在他的心里,在他完全被浓墨黑暗所腐蚀的心底,他小心翼翼圈出来的一处光亮之地,他把她仔细藏起来,不敢让他心中的浑浊侵蚀了他唯一的净土,他唯一的光芒。
“寒漠尘,在年前里,就在去年大年三十,与大秦覆灭相同的时间里,我在云霁的清风苑发现一座坟墓,上刻碑文:故兄之墓,弟阿靖立。
至大年初一,我挖开了那座坟墓,掀开了坟墓里的棺盖,你知道我在里面看到了谁吗?你知道躺在里面之人他是何人吗?他可不是云穆皓…”
一寸的距离,迈前一步就能毫无缝隙,而寒漠尘,他却猛然后退了一步,本因强忍怒火而死死拳捏的双手,在此一刻,竟颤栗的他自己难以控制了,控制了他的这一副身躯。
那白皙的额间,更一息间渗出汗珠,冷汗一层层从他皮肤里渗出来。
苏娆看着,握拿信笺的手蓦捏的泛了白,贝齿咬着唇瓣内侧,她的那一双桃花明眸,四周更渲染艳红,内生一抹不忍,又被强自抑制不被其发觉。
另一只垂落的柔荑内,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枚细小银针,针尖在屋内烛光映衬下,暗自反射一抹银光。
只要寒漠尘在她后面的话下难以控制住了自己,那这枚银针就会在他不慎防备之下入他的身,让他再次睡着。
她要试试,试试寒漠尘对她的容忍底线到底能到什么程度,往后才能以防不测,防他伤着了在乎他之人。
“从来都没有云穆皓,云穆皓早就死…”
“闭嘴…”
倏然,低压一声吼,寒漠尘脚步踉跄,直接一把怒掀了一旁食桌上的杯盏,杯盏哐当破碎,茶水碎片更四溅而飞,却未曾有一点打染苏娆身上,而是皆摔碎至另一边地上。
“别…你别说了…”
烛火亮堂,映着他的那隽美容颜,竟扭曲的狰狞,条条青筋自他鬓角的两侧暴起,像极了那山地间发疯的野狼,整个眼瞳之内似完全猩红,可内里又夹杂恐惧,无助的恐惧。
都已如此的模样,却还能控制住自己不伤着了她,而是发泄到其他事物上,很好,但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为什么不说?”
依旧看着,苏娆就看着,没有如丛林里那般再去轻声安慰,抚平他的黑暗,他的恐惧,他那颗坏死的心。
而是继续道:
“后面还有呢!我掀开棺,把我自己也埋在了里面,我是准备活埋了我自己的,所以你要知道,我若是想要做什么,没有谁可以阻拦得了…”
“噗…”
一口噗血,殷红之血毫无征兆自口中噗出,寒漠尘站不稳的倒在了地上,他猩红的眸望着苏娆,定定望着苏娆,血色自嘴角滑落,一滴泪也自眼角滴落,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苏娆死死咬着唇角内侧,在口中咬出了铁锈味,须臾,方蹲下身欲拉过寒漠尘手腕给他把脉,却被他避开。
寒漠尘将自己蜷缩起了,就像儿时被其他质子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