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南宁街的小巷中,寒漠尘停住脚步身形。
转身。
此刻,面具之下那双眼中具是冰冽寒气,竟带着丝丝嗜血之感。
夜幕愈发浓郁,雨滴终是滴落,九月的雨,不是两年前那夜那样的暴风雨,对面的人,也不是那夜那道艳红又夺目的娆娆身影。
苏二从一侧小巷走了出来。
两个男人,同样的漠感,只是寒漠尘的身上带着似冰窟的寒,冰寒渗骨,而苏二的身上是漠色寡淡之感,眸光落在寒漠尘身上。
没有表情,很漠淡。
“我小妹的化妆术,是你教的。”
肯定的问话,苏二自不相信苏娆说的那番理由。
自学成才。
寒漠尘看着苏二,眸中似乎压抑着嗜血杀戮,好一瞬后,两个起跳,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若他日你伤我小妹一分,我必十倍讨还。”
苏二也没有再跟上去,放下这句,也不管那人有没有听到,也转身回了,步伐沉稳。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动武,很是平和的一次交手,可却感觉已经在暗中过了百招有余。
小巷内的这事,苏娆或许知,也或许不知,反正她并未过问苏二,这一夜,她睡的很安稳,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疲累的安稳睡着。
一夜无梦。
次日,苏娆又在苏二的一日管教下度过。
这日,从早到晚,直到苏二入宫赴瑜皇为澹梁太子与诸暹毅亲王所设夜宴之前,苏娆都觉自己一直置身与几乎真空的环境中。
就差窒息了。
每隔一刻一时,苏二的目光就感觉落在她身上一息,可当她转头看去时,苏二还是那样,坐在亭中,执手杯盏,要不就是翻看兵书。
好几次,苏娆都感觉苏二盯着她,目光只能用诡谲二字来形容,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就感觉是她的错觉,她就这么神经兮兮一日,直至苏二离开,才感觉浑身轻松。
苏家小姐被七公主打了个半死,瑜皇为澹梁、诸暹两国太子亲王所设夜宴她自然没法参加,苏家其他人都去了,就连苏老将军也前去了,只苏娆一人在府中‘养伤’。
本来苏母想要留下来陪苏娆,苏娆拒绝了她。
皇家为澹梁、诸暹两国使臣设宴,苏母作为苏家主母,不可不去,而且她又没事儿。
这样的话,苏母也只能妥协。
昨夜一夜小雨绵绵,今夜却是星河灿艳,夜风凉色,还带着雨后的潮润,空气清新。
苏娆站在二楼阁廊,仰头看着夜空闪耀星辰,月色萦绕。
夜风吹起她的青丝,拂过脸庞,右手隔着艳红衣袂,摸了她左臂上已经结疤的伤痕。
她让自己被伤‘半死’,为的也是躲过今夜这场夜宴。
澹梁与诸暹两国前来使臣为太子和毅亲王,此二人在各自国中都是举足轻重的皇系子嗣,她若是无事,必然再躲不过要入宫参宴。
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她怕她一旦入了如今这云宫,看见那重新修筑好的东宫,她会疯,看见那张砍下她父王首级的丑恶嘴脸,她会再也忍不住,然后当场刺杀那刽子手。
“小姐,夜色寒凉,未免着凉,还是进去吧!”
琴娘与依素一旁陪着,两人都明苏娆心情。
眸中怜惜。
这八年来,她人前苏娆,从不将自己的脆弱挂在脸上,可人后的她,如此脆弱,脆弱的让他们心疼。
小小六岁孩童便经历国破家亡,亲眼目睹自己双亲那么惨死,她是有多坚强的意志,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如此平静淡然。
“琴娘,我没事的。”苏娆摇头,拢了拢身上艳红外衫。
继续安静望了高空夜色。
云瑜,她迟早都会见,她只让自己再恨一夜,就这一夜,之后她会将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