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官驿昨天迎来了北巍国的议亲使团,驿馆内表面祥和的气氛下掩盖着各股势力的极致拉扯,反而处处充斥着紧张。
方才街上茶客那行人就径直走了进来,几人以瘦弱公子为中心直奔顶楼厢房。原来他们几个就是北巍使团首脑人物。瘦弱公子则是议亲大使北巍二皇子奇杰,旁边两位一文一武模样的中年人是北巍两大皇子教习温、裴二人。后面跟着的两位自然被认作贴身侍从。
怎知厢房内,刚才街上拦马男子闪进里间盆架处清洗起来,只见他除去面部的胡子和刀疤贴片,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此时那瘦弱皇子在身边壮硕大汉的簇拥下,显得更加打眼。再一看,五官样貌竟与卸去伪装的那位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拦马男子体型健硕,肤色虽白净却毫无病态。南瑜国人皆知北巍大皇子奇勋是南北战场上令人谈之色变的虎将,二皇子稳居后方排兵布阵也是兵家奇才。但无人知晓北巍两位皇子竟是双生,且二皇子因先天体弱而深居简出,更无人得知此时二人双双踏入南瑜国都又意欲何为。
随着奇杰一个手势,身后壮汉便退守到门外,余下四人围桌而坐。
温大傅率先开口:“此次议亲关乎国运,我们必须迎娶南瑜势力最强劲的公主,一来可以挟制南瑜,二来可以尽力扩充我们北巍国本。目前我们暗中调查三位公主的底细所知,长公主南宫月表面最富盛宠,但实际她所拥有的盛宠随着南瑜国后的去世一块儿消失了,更有传闻她精神错乱。四公主南宫毓母族势力非凡,生母是南瑜国国相严庭志的妹妹,其兄大皇子南宫瑾更是最有望承国主之位。五公主南宫琳则是宠妃所出,在几位公主里性情最温良贤淑。”
“听闻南瑜与我北巍不同,传位讲究嫡长制,而南瑜国后去世后并未再立,论嫡长子应当是长公主的弟弟,三皇子南宫泽才是,为何反而是南宫瑾更有望继位?”奇勋嗓音低沉问道。
“这就与南瑜国眼下最焦灼的立后一事有关,南瑜国后十年空悬,立后争端从未停歇,严妃有严相势力支持,南瑜国主如今也坚持不了太久。”
“也不能排除严妃登后一事会有变故,毕竟十年未立,个中缘由定不简单。”奇勋说这话时正看着奇杰,见奇杰点头,眼神又闪出一丝问询之意。
“没错,”奇杰默契的接话,“这位长公主也不简单,今日见其仪仗,似乎在刻意掩饰什么,都说她疯癫无常,在那情形下也并未失了仪态,反而部署得当,像是算准了会遇事端,也丝毫没有责罚路人惊驾,说明她知道真正在背后策划的人是谁。”奇杰又看了眼奇勋,“如若被抓去问罪,你现在还在愁该如何脱身,皇兄为何冒险?”
“我跟你想法一样,而且我猜他们不会当街久留,自会将我随便打发了,他们在顾忌马车里的人,或者说是害怕马车里的人暴露。”奇勋蹙眉思索,“那女侍卫出来的一瞬间,我看见车内确实坐着一位女子,虽没看清面貌,但从衣着装束我敢断定不是位公主,更像是位侍女。”
“马队从城外而来,公主必在其中,马车里不是公主,那公主能在哪里?”裴大傅听得满脸疑问。
突然,奇勋一拍桌子,兴奋得说着:“莫非,她就是长公主!”脑海里闪现着被风吹动的发梢轻抚着金色面庞,不禁感叹,“实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