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络玫被打进了医院,听说是在艾伯云休息的间隙跌跌撞撞跑到大街上,满脸鲜血连面容都瞧不真切。那应该是用尽了求生的本能,所以在脱离艾伯云的暴控后便昏死在马路上。聚集在艾家大门外看热闹的那群人终究还是没看过眼,顺手打了急救电话,来车将邱络玫拉走了。
邱络玫外伤看上去并不明显,只是额头皮层被撞得血肉模糊,但实际上她的前额骨已经粉碎,脑中淤血聚齐一处,因此昏迷不醒。
邱家得到消息后赶来医院,瞧见重症监护室里邱络玫凄惨的样子自然是怒火中烧,想立刻宰了艾伯云的心都有。邱家门楣再不济,也轮不到一个靠他邱家起身的小三之子骑到头上作威作福。更何况邱络玫是邱家的独生女,自小娇惯长大从不曾受过一点苦,本是看在艾伯云老实怯懦好掌控,才被邱家选做女婿,谁承想他邱家还没倒呢艾伯云就敢对邱络玫大打出手了,实在是可恶至极!
邱秉山留妻子誉惠囡在医院照看邱络玫,自己带着一众手下浩浩荡荡去了艾家。彼时的艾伯云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眼浑散如木鱼一般。管家已经安排下人把客厅清理干净,而他就站在不远处盯着艾伯云指间缠绕的几根发丝犯难。
尽管客厅已经收拾的跟从前无二,但艾伯云手上带血的发丝却彰显着不久前邱络玫受到的暴力行径。要说这人真是不可貌相,在老管家眼里半生都在向邱络玫跟邱家摇尾讨好的艾伯云,谁能想到在东窗事发后非但没有丝毫悔过,反倒变了个人一般,对邱络玫下尽了死手。
邱秉山带着人到的时候管家还站在艾伯云身侧不知所以。邱秉山顺着管家的视线自然而然就看见了艾伯云手中带血的发丝,不用问也知道那是他女儿邱络玫的。邱秉山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他向来的稳重在这时俨然变了质,几步走上前,哐哐两个大嘴巴子就给艾伯云抡在脸上。两手抓住艾伯云的发顶将他拖拽到地上,不解恨的又在艾伯云的胸口狠踹一脚。
到底是上了年纪,体力比不上年轻时。这几个动作下来邱秉山已经气喘吁吁,他指着艾伯云的脑袋愤恨地点着,“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邱家可待你不薄啊!啊?小玫她哪里对不住你,让你把她打得昏迷不醒!”
“这年头偷吃的不少,能把自己吃进去的你还真是独一份。”邱秉山脸上哂着莫名的笑,都是男人没有什么懂不懂的,但这事儿发生在他女儿身上,势必是不行的。他对着身后跟来的人勾了勾手,下面人将文件递给他。
邱秉山抖着两页文件纸居高临下的俯睨着艾伯云,“事情已经出了说再多都是无济于事。该不该吃你也吃了,不该干的你也干了,最后还能证明你是个男人就把这份离婚协议书给签了。”手指一松,纸片自然飘落到艾伯云身上,轻飘飘的分量是这段时间艾伯云所感知到的唯一的温柔。
艾伯云看着最后一页下方的签署处自己名字已经落在上面,真别说,字迹仿的他这个当事人都觉的像,这下连他写字的事儿都省了。艾伯云倒是想过会有这一幕,就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及时,及时到把邱家见缝插针觊觎良久的不轨心思都暴了个干净。
艾伯云无声的低笑,还真是邱秉山惯来的风格,过河拆桥这招使了这么些年,依然经用。
沾了血红色印泥的食指用力按在名字上,艾伯云虽看上去懦弱但不痴笨,一如他当年决定接盘邱络玫同她腹中孩子时,其实就已经预想到了今天的光景。大家都不干净,但至少他对自己的行径从没矢口否认过。
邱秉山拿着签好的纸,一切的尘埃落定让他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看着艾伯云的样子,颓败、邋啬,即便靠他邱家跻身上层这么多年,依然养不出自信的贵气。到底是登不上台面的出身,铺好的康庄大道都能走成死胡同......嗤,活活能笑死个人。
邱秉山从开始就没真正瞧上过艾伯云,即便抛开艾伯云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