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难醒过来时,周遭是一片风声鹤唳。他睁开眼睛,只见那天地昏暗,乌云密布。云间赤雷滚动,轰隆作响,一条黑色的龙卷风柱旋转在巫庭上,刮得庭上飞沙走石,一片狼藉。
窭子老、凤夷君、南宫羽、陆载正各守住四方,巫庭中央则是脚乘黑风,银发赤瞳的易斐斐。赤雷不断地从天劈落,袭击四巫;四巫则乱舞翻飞,全力闪躲,看情况有点应接不暇。
“易大人,您醒来了?”
易难这才看到身边的西乞蝉,以及面前十多只严阵以待的傀儡犬,正严丝合缝地守卫着自己。
易难看着傀儡犬,心里蓦地腾升起一股温暖。
羽儿,就是自己活着的意义。
一想至此,他不由得精神一振。
“是斐弟变成了啸天吗?”
“正是。”
“战况怎样了?”
“四位大人已经建起驱魔大阵,但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近身攻击,怕伤害到三公子。现在正想方设法,让啸天离开三公子体内。”
“不能离开。”易难沉吟了一下,“不,啸天是离不开的。”
“啊?什么意思?”
这时,窭子老大喊道,“可恶,若是在天黑之前不能赶走啸天,天黑之后它会巫力大增,那时候就麻烦了!”
凤夷君喊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对易斐斐下狠手了!”
南宫羽喊道,“不可!不能伤害斐弟!”
凤夷君没好气道,“是你们的弟弟重要,还是山下的村民重要?别忘了,你们都是巫覡!”
一旁的陆载却沉思不语。
他疑惑的是,啸天的出现素来都是有迹可循的,那便是它会引起月蚀之夜。方相寺的卜师们能在一年之前卜断出月蚀之夜是何年何日,但却不是今天。那为何啸天又会出现了呢?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它一直都在易斐斐体内。
陆载正想说出来,阵外的易难大喊道,“窭子大人,你们是赶不走啸天的!”
“啊,为什么?”
“因为啸天已经被封印到斐弟的体内!”
“什么?”窭子老大惊,“你是说,啸天已经成为易斐斐的神兽之力?这不可能!当年你爹根本没有封印住它,反而让它跑了!”
“我爹确实没有将它封印到自己身体,但啸天却藏到了斐弟的体内。”易难看着现在面目狰狞的易斐斐,心中一阵悲怜,“要不然,斐弟就不会性情大变!”
“原来如此!”陆载恍然大悟,“我正不知这区区的禊咒,为何会成为无咒之咒!原来是这神兽之力作崇!”
易难继续喊道,“不错!我们可以用月长石吸引住他,然后封锁其手脚,再一击致晕即可!”
“哼,早说嘛,这样岂不简单?”凤夷君跃跃欲试。
“简单?”南宫羽驳斥道,“凤少宫主莫要不知轻重,伤了斐弟!”
“你这两个女娃莫要乱了!先让老子对付他的黑风!”
窭子老喊毕,戴上面具,唤来锄头,直冲向易斐斐,举锄就是一击。那易斐斐身上刮出一股黑风,风势倏地缠卷住锄头,并弥漫至窭子老全身,窭子老大喝一声“来得正好”,并巫力一震,震散了黑风,“动手!”
南宫羽和凤夷君先后出招。只见那南宫羽拿出一个青琅轩制成的梨形石埙,双手置于其两侧,凑近嘴边轻轻地吹起来。只听那声音空旷飘灵,又绵绵悠长,一下子令在场所有为之神往。随着埙乐,一只全身碧青,宽翼长尾的傀儡鸟旋即飞至,轻灵地落在南宫羽的肩头上。其是为南宫羽的傀儡兽,苍鸾。这苍鸾虽是竹木所致,但惟妙惟俏,彷如生灵。南宫羽再对着易斐斐一指,大喝一声,“鸾儿,上!”
苍鸾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马上飞向易斐斐。这边易难赶紧从蹀躞中掏出一枚月长石,使劲向空中抛出。南宫羽再令“鸾儿,接住它!”苍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