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专门收监恶巫的地方,从外到内全是冰火石制成。
易难问陆载,除咒需不需要巫力?是不是要将易斐斐撤离巫牢?
陆载反问易难,莫非易兄要陆某以此为由,让易斐斐脱离冰火石从而逃走?
易难苦笑回答说陆载多虑了。他说,他的意思仅仅停留在字面上。他相信陆载的判断。既然易斐斐被人下了咒,那他杀人即为受人陷害,绝非恶巫。只要陆载成功除咒,真相即会大白。易难怎么会做不打自招的事情?
陆载也是苦笑回应。他回答说,这除咒一事确实需要巫力。但这些巫力只会在除咒师和宿主之间流动,并仅作用于心智意识,冰火石影响不大。就如同无论任何环境,执念皆可生咒。反之,执念亦可释然。
至于为何陆载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他自己还没想到除咒之法。
“毕竟,这除咒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陆载捋了捋眉毛,如是说。
他看着蹲在石牢角落里的易斐斐,易斐斐也正用空洞的目光回视着自己。
那是毫无情绪的目光,就好像南宫家的傀儡。
易难看着自己的弟弟,尤为心痛,不由得喊出一句,“斐斐······”
“呸。”易斐斐对着易难,向地面吐了一口水。
易难叹了一口气,逐向陆载辞别,离开了巫牢。
陆载又一次独面宿主。他长吁一口气,捋了捋眉毛,打开巫牢,走了进去。
天知道,他每次独面宿主时,他内心是多么的不情愿,心情霎时变得多么沉重。每次每次面对宿主,他的眉毛会痒痒的,他会有恶心感,他的身体在本能地抗拒这件事。
但他的本性却让他习惯了,让他不由自主地为别人除咒。
这,很矛盾不是吗?对,陆载本来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易斐斐身上的咒禊迹象已经褪去,再也没有印堂发黑,双眼溢血,两颊发紫。然而他青面白唇,肢体无力,眼无神光。这是正常的,凡是咒禊都会对宿主有极大的消耗,就像慢慢吞噬掉宿主一般。
因此,一般宿主在咒禊发作过后,都会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甚至亡故。
但易斐斐却很奇怪,几天没合眼了。
据看守的小巫所说,他从没看见易斐斐闭上眼睛,哪怕是他半夜起来瞄一眼,也会发现易斐斐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一度怀疑,易斐斐是不是睁着眼睛睡觉。可当他一走近,易斐斐马上抬起头,盯着自己。
他甚至不吃饭,不喝水,一动不动,不发一语。
换做常人,他这是要生生耗尽自己的生命。
唯独让他有所反应的,就是看见易难。他会嗤之以鼻地吐一口水。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陆载一时也捉摸不透,易斐斐到底被下了什么咒。
他走到易斐斐面前,盘坐下来。
“易三公子,我是陆载,我是来帮你的。”陆载说道。
易斐斐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陆载。
既然是他人下咒,那就先用“窥观”吧,看看咒主是谁,下的是什么咒。
只要内藏咒源,陆载的“窥观”便能让宿主入眠。
他一手轻轻地按在易斐斐的天灵盖上,默念咒语。
突然,一股强大的巫力从易斐斐体内涌出,一下子逼退了陆载的巫力。
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陆载的手猛地抬起,掌心如同灼烧般火辣辣的。
陆载看着易斐斐,易斐斐还在看着自己,眼睛丝毫没有闭上。
宿主自发抗拒“窥观”——难道是自咒,宿主即咒主?
陆载又一手扼住易斐斐的腕脉,另一手作掌抚在易斐斐的额头,闭目念咒。
这回,陆载使出了“梦客”。
易斐斐也闭上了眼睛,陆载也真化作了他的梦中客。
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