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拍着大腿哭唱着,仰扬顿挫的感染力十足,配上她用生姜辣红的老眼,瞧上去当真是伤心欲绝,好不可怜。
尤其是她为显弱势故意换上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袄子,被丁叠补丁的不说,袖口处都磨破了,露出发黑发硬的棉花,衬托着花白了头发的老妇人,更加的凄凉悲苦。
倒真象是被人逼至家破人亡活不下去的。
直把叶满仓气得头顶冒烟,恨不能一脚把人给踹飞。
不要脸的老货,连个人都不做了,他又何需给脸?
然而今日不同平常,不能因着这老货而坏了自家的事。
现下最紧的是顺顺利利的把二叔二婶下葬,入土为安。
是以,向来不吃亏的叶满仓,硬是生生咽下这口窝囊气,转头进来找人理论了。
村长叶长寿、叶福运父子,还有叶长盛、叶大友,以及另外五位德高望众的老人,可是都在这里。
村里人家做白事,都会请几位长者来坐阵。
有些老规矩还有些讲究、说法的,都是要多听听他们的意见才成。
老叶头、叶世田、叶来金、关修远及叶祖田等也都俱在。
听得张寡妇闹事,老叶头直气得双手发抖,叶大友、叶世田、叶来金、关修远等人俱是气愤不已。
“沈氏为啥挨打,她就没有点数?也不知道哪来的脸跑来闹事!”
“可不是这话,大白几时无缘无故的打过人,还不是沈氏自找的。”
“老虔婆早不来晚不来,偏挑了这个点来,这是成心给咱们添堵呢!”
叶长寿也是大怒,“我倒要瞧瞧她长了几个胆,敢叫死人不得安宁!”
没有这么做人的。
仗着一把年纪就倚老卖老,连脸皮都不要了。
还真当没人治的了她了。
于是,叶长寿打头,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东厢房,就见灵棚前空无一人。
原来叶旭升、陈兴、关名伟以及叶满屯兄弟们全出去了。
叶世田与叶来金下意识的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直接越过叶长寿等长者往外跑去。
都是些血性方刚的半大孩子最是沉不住气,这要是真的把人给打了,不仅落人话柄,还要叫人看笑话。
外面传来阵阵叫骂声,原来是宁氏几人也在,就听得张寡妇尖着嗓子叫着,“今儿你们不赔银子,这事就过不去!”
老叶头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连气都喘不匀了。
关修远瞧他状态不好,唯恐他撑不住,就特意跟随在侧照看着,倒是没有跟上前头的叶世田两人。
却是眉头紧皱,脸色难看。
这些人敢明目张胆的生事,自是因为眼红他们钱财丰厚,又欺他们无权无势。
连个象样的名头都没有,就要巴上来吸血。
真真是欺人太甚。
不能开了这样的头,总要想个办法才好。
偏旭升要守孝,明年不能科考,儿子的把握又不高……
“你要多少银子?”
叶旭升眉目含霜,肃杀冷冽。
他冷冷的看着上窜下跳小丑似是张寡妇,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意,似是能把人生生的冻成冰块。
张寡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小了可是有功夫的,真把人逼急了眼动起手来,吃亏的可是她。
哎,不对!
他这是认栽了,要给银子了,还怕他个什么劲。
心思周转间,张寡妇已是喜不自禁,她就知道他们不敢闹大了。
“多少银子?”
她猛得向前一大步,掐着腰叫嚣道,“那大狗有多凶狠,你们又不是没有数,我儿媳妇这会躺在炕上眼看是不行了的,需得用人参好好将养着才能保命……”
“人参保命!好大的口气!”
就在张寡妇洋洋得意,准备狮子大开口时,叶世田与叶来金已大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