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在京中的熟人属实是不少,这一次他遇上的竟是久不出宫的晋王殿下。
李治带着两个小黄门子,其中一个还背着个包袱,在街上慢慢悠悠的走着,看起来像是在闲逛的样子。
王玄策急忙迎上去,笑呵呵地躬身一揖:“臣王玄策拜见晋王殿下。”
“免礼。”李治知道他被调到外地做官去了,于是问道:“你怎么回京来了?”
“陛下降旨召我回京,命我护送戒日王回转天竺。”
王玄策只是个小小的县令而已,一般来讲朝中不会有非他不可的事情,但是王玄策这个县令有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他曾经两次出使过天竺,这个经验是独属于他的,别人都没去过。
玄奘取经把人家国王给带过来了,李世民好歹也得派个使节把人家给安全地送回去才行,这个使节非王玄策莫属。
王玄策知道陆清心心念念的要去天竺找熬糖法,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也不知道他还想不想去了。
他进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陆清,结果陆清不在家,他连门也没进去,刚好遇到了李治,他赶紧打听一下:“殿下可知陆清陆将军在哪儿么?”
“他跟我二哥走了,现在在定州呢。”李治小人不大却愁眉苦脸的,嘟囔了一句:“全家人都出去打仗了,就我一个人没用。”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王玄策明知道李治没有敲打他的意思,他却忍不住的难过。
满朝文武,要么出去打仗,要么留下治国,不是在这个方面独领风骚,就是在那个领域一枝独秀,只有他文不能激扬文字、指点江山;武不能点兵临阵、横刀立马。
或许是老天都在帮他,这一次护送戒日王回国的机会落在了他的肩上,王玄策下定决心,不弄到熬糖法誓不回国,大唐不缺废物。
王玄策微笑着说道:“我听闻殿下监国获得满朝文武的交口称赞,这么小的年纪已经颇有功绩了。”
这话用来夸别的小孩儿,那尾巴都能翘天上去,夸李治一丁点安慰的作用都起不到。
李治知道所谓的监国,自己就是个摆设,累得要死要活,一件真正有用的事也没轮到自己解决。
所有的功劳、所有的荣誉都是冲着自己这个天子儿的身份给的,没有一丝一毫是他李治自己挣到的,这对他而言非但不是骄傲,反而是一种讽刺,他觉得这恰恰证明了他没用。
“你去过很多地方吧?”李治羡慕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远方的渴望,王玄策轻轻地点了点头:“臣是走过很多地方。”
“那你给我讲讲路上的见闻。”李治也不管王玄策有事没事,他抬腿就往前走,王玄策确实没什么事,就陪着他说说笑笑,一路走到了宫门。
看着李治进了皇宫,王玄策回到住处琢磨着皇帝御驾亲征了,就算能把太子给打发回来,陆清做为一个将军应该也回不来。
想想陆清才二十岁就能随驾东征,而自己快四十了,还立功未立,他抬头望望天,眼神中有羡慕也有怅然。
一声长叹,回到住处收拾一下,立马投递公文,催促戒日王早些上路,早一天拿回熬糖法,也算自己这辈子干成了一件事。
李治带着两个小黄门子走到立政殿,云海已经在殿门外望了他半天了,见他回来了,急忙小跑着迎了上去。
“九殿下,你出宫也不多带些人,太子妃急得派人过来问了好几次了。”
李治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还能走丢了不成?”
他迈步走进了殿门,云海见后面的小黄门子背着个包袱,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是薛”
“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