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是高句丽的凶残、大隋的悲伤;是高句丽的炫耀、大隋的屈辱;是高句丽的战功、大隋的败亡。
这份悲伤、屈辱、败亡仅仅属于大隋王朝吗?
大隋的官现在都变成了大唐的官,大隋的民都变成了大唐的民,那么大隋的仇恨真的与大唐无关吗?
那几十万被筑成京观的将士,他们没有父母妻儿吗?他们没有亲朋故友吗?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还活着,他们现在可都是大唐的子民。
“高句丽此举乃是对我中原王朝的挑衅!”李世民攥紧了拳头,气恨恨的说道:“朕必拆此京观,带我华夏儿郎回家!”
回家,多么简单的两个字,泪流满面的郑元听到这两个字,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竟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如丧考妣。
回家,说起来多么容易,可是对于那些阵亡在敌国的将士们来说,是何其的难?他们哪还有机会回家?
想带他们回家,要么跟高句丽谈判,要么发动战争。
谈判还好说,割让一点利益或许就做得到,不过听皇帝这语气不像是要谈判的样子。
发动战争,赢了是拆京观,要是输了,那不就是给人家的另一座京观送材料吗?
郑元的情绪慢慢地缓了过来,他躬身作揖连连告罪,不该在皇帝面前如此的失礼。
李世民当然不会计较他失礼不失礼的事,而是笑着请他坐下,问道:“你参与过东征,依你之见,攻打高句丽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郑元猛地一抬头,满面惊恐的望着李世民问道:“陛下莫非有东征之意?”
李世民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然也。”
“陛下不可。”郑元慌乱的摇着双手,急促的劝道:“陛下,万万不可东征啊。”
“却是为何?”李世民淡然的盯着郑元,问道:“你是被吓怕了吧?”
“非也,一行将就木之人还怕着什么?”郑元诚恳的看着李世民说道:“辽东路途遥远,运粮较为艰难。高句丽人善于守城,攻城不能很快攻下。”
攻城战拼的就是粮草,如果久攻不下,那就只有撤军一条路了,撤得回来还好,撤不回来岂不就是重蹈前隋的覆辙了?
李世民很是自负的一昂头,说道:“杨广攻不下,不代表朕也攻不下。”
“陛下,杨广纵有万千之罪,但不能否认他战功赫赫,他也是个会打仗的将帅之才,高句丽城墙甚高,占尽地利之势,冬天来的特别早,又占尽了天时之机。”
“休得多言。”李世民一听他说高句丽不好打,又说杨广擅战,便心生不悦,说道:“今时今日已远非前隋可比,你只管听朕凯旋的好消息吧。”
凯旋的消息现在肯定是没有,李泰正在洛阳的太子宫里跟李承乾喝茶聊天,李淳风手托着一只白色的信鸽,笑吟吟地走了进来:“长安又来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