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精力有限,体力也有限,说好的替人家送奏章和信,他却把这些全都拿到了两仪殿,然后就走不动了。
什么东宫的,什么立政殿的,一股脑的全塞给了李世民,“啪”的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放,你儿子的信你送吧,陈公爷我累了。
李世民就算是瞎,也得先看见放在最上面的两封信,一眼扫到信封上的字,立马跟触电了似的,“嗖”的一下把信封拿到手。
左看一眼写给李承乾的,右看一眼写给李治的,抻长了脖子往盒里看,全是奏章,没有信封了。
李世民眼睛瞪溜圆,盯着陈文就是一声怒吼:“没有我的?”
“嗯!”陈文重重的一点头,气愤填膺的端着膀子,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是我赶上了,他们就直接给送走了,都不能让你知道。”
“还不让我知道?我稀得知道吗?”
李世民说着恨恨的把两个信封一前一后往桌子上一摔,陈文一手一个立马抓住两个信封,满脸堆着奴性十足的笑容,说道:“是是是,那我给两位殿下送去。”
“放这儿!”李世民“嗷”的一嗓子,吓得还没转身的陈文一哆嗦,赶紧缩着脖子,小心的把信封放到桌子上。
李世民随手抓起一个,陈文一抬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世民有点纳闷的看着他:“你有啥话就说呗。”
陈文吞了一口口水:“这是殿下的信,是不是应该先让殿下过目?”
“放屁,我儿子的信我还不能看了?”李世民“呲”的一下就把信封撕开了,伸手掏出里面的信纸。
陈文嚅了嚅唇,小声的嘟囔道:“跟我可没关系,我提醒陛下了,是陛下抢去看的。”
李世民信都不看了,斜眼瞄了陈文一眼,看他那弯腰躬背还缩个脖子的窝囊样,不屑的说道:“唉哟,他们两个还能把你吃了呢,看你吓那个德性。传令下去,凡是魏王来书,不分公文还是私信,一律先送到我这儿。”
“是。”陈文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李世民展开信,从头到尾的看了起来,这是李泰写给李承乾的信,也没什么大事,就说他编书,有很大一部分医学类的事务是由廉平负责的,所以他走的时候把廉平给带了过去。
李泰说他本意是让廉平到那边把相应的事务安排好再回来,没想到那边事务繁多,安排了月余才安排妥当,最近又出了点小事故,伤者甚众,廉平一时抽不出身来。
李泰估算着李承乾的发病频率,最近可能足疾又要犯了,他担心太子会心急,因此写信说明一下,魏王府里有廉平的徒弟,正在给其余的患者开刀治疗。
李泰告诉李承乾可以派人过去关注一下,如果他的徒弟技术可以的话,自然是方便了许多,如果不行的话,太子什么时候需要,就写封信或是派人来洛阳都行,廉平可以随时回转长安。
李世民眉头深锁,开刀治足疾,这事也不知道能不能行,魏王府里先前开刀的那几个人,有人真的好了,也有人反而不如从前了,动刀前还能走路,动刀后说是脚都不能沾地了。
这个事要关注一下,得派人到魏王府好好的看看,那几个患者都被治成什么样了,真要是能治得好李承乾的足疾,岂不是一桩大喜事?
李世民放下信,老怀大慰,不管怎么说,青雀对他的皇兄真的是关怀备至,莫说皇家兄弟,就是平民百姓之家,这也是一顶一的好弟弟了,还想让他怎样?
看完这封信,李世民让人把信送到东宫,他又拆开了第二封信,展开信纸,从头看了起来:“雉奴,见字如面,闲言不赘。舅父给你讲鸡心该抢,甚有道理……”
一封信李世民看得心潮起伏,心扑腾扑腾的乱跳。
长孙无忌那点心思,李世民洞若观火。他早就知道长孙无忌死保李承乾,李承乾实在不行,他就保李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