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最讲规矩的地方,大概就是金銮殿了。然而今天的金銮殿都不如菜市场有规矩,先是皇帝撞翻了龙书案,后是群臣挤成一团的围观一幅画。
文武公卿有看着画惊奇不已的,还有看着画痛哭流泪的。没见过画吗?呃,真没见过,没人见过超写实的素描画,毕竟这是一个连铅笔都没有的时代。
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画画的是长孙皇后,皇帝喊你来看的,你敢不看吗?
“这画像是何处得来?”长孙无忌抹一把脸上的泪水,伸手扯住李泰的胳膊,急吼吼的问道:“能赐我一幅否?”
“舅舅莫急。”李泰轻轻的拍了拍长孙无忌的手:“你且容甥儿一些时日,早晚甥儿给您送到府上就是。”
“魏王殿下!”一个老头子冲着李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气息不稳的问道:“敢问此画是何人所作?臣诚心拜访,望殿下给指明途径。”
李泰被他吓一跳,稳稳心神,仔细看一眼,这老头子可是个大名人,这不是赫赫有名的画家阎立本么?
阎立本可是很早就跟随在李世民身边的亲信了,不只擅长绘画还擅长工艺、雕刻、建筑,现在的官职是吏部侍郎。
“阎侍郎,您是画界泰斗,单从画技上看,您觉得有何不足之处?”李泰真的是很虚心的向阎立本请教,毕竟自己在绘画这个领域,除了素描就啥也不会了。
“画技?”阎立本抬手指着画像,不加思索的来了一句:“这哪有什么画技?”
“呃?”李泰眼睛瞪的大了一圈,至于评价这么低吗?虽然素描是绘画中的基础,但是自己画的也还不错吧?
超写实的这种素描在美术界一直颇受争议,很多人认为美术就是艺术,不能追求画的像,一味追求像,为什么要用铅笔而不用相机呢?
易阳坚持写实素描,一个是真心的喜欢,一个是没有办法。
家穷,追求不起更多的东西,最多是能画画彩铅素描,连油彩都买不起,也交不起更多的学费,只有刻苦的反复的练素描。
画人物、画动物、画景物,照着真人画、照着动物画、照着风景画、照着照片画,为了谋生在公园画人像素描,为了奖金去参加各种素描大赛,硬生生站到了美术界写实素描领域的顶峰。
他想不到的是这种争议,难道在唐初就有了吗?你们连素描都没见过,就瞧不起写实素描了?
“阎侍郎,我觉得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吧?多少也是有点画技的。”李泰感觉阎立本给的评价太伤他的自尊了,怎么能说素描一点画技都没有呢?纵然你是个大画家,这话说的也未免太不客观了。
“不,这不是画技。”阎立本还挺坚持,他摇头,不停的摇头,双眼直冒火光的摇头。
“这绝不是画技,这是神技,神乎其技!我阎立本虽然能画得出形似,却画不出神韵。不不不,我画不出这般形似,我根本就不会画画,我真的不会画画。”
“呃?”李泰的眼睛瞪得又大了一圈,画的有这么好吗?该不会是把阎立本给刺激疯了吧?
为了能得到一个相对客观的评价,李泰都没敢说是自己画的,就怕别人忌惮他的身份,一味的吹捧而不说实话。
“青雀,把画师给朕叫来,快,宣他上殿!”李世民好像才知道这画是画出来的,才想起来要见见画师。
“呃?”李泰的眼睛瞪得不能再瞪了,李世民又抽什么疯?“父皇,您宣画师做什么?”
李世民纳闷这李泰怎么还傻了?一向机灵的跟个鬼似的,这会儿怎么呆呆的?“废话,这等才情岂能埋没?朕要封他做官。”
“他想做什么官都不难,只是做官非他所愿。”
“哦?”李世民若有所思,喜欢艺术的人多多少少是有点清高,不爱做官的大有人在:“那朕就赏他银钱。”
“黄白之物,还入不了他的眼。”李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