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与不像的流言,就够摧毁一个人的存在感,蒙蔽一个人的本心本性。
林峰也起身陪着穆陆宇向外走。
“司机就在外面,送穆少回酒店。还是那句话,别推辞。”林峰恭敬地把穆陆宇送至门口,一辆阿尔法已经等在那里。
穆陆宇没再推却,径直上了车。
缪好时那一头放下电话,就觉得心情不安。穆陆宇来找她确实有点出乎预料。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时候,她已经载着唯可可从太平山上转了一圈下来。
那座并不高也不算深的伊海山丘之中,据说是风水宝地。而那些山雾缭绕的豪宅在风水宝地的掩映中并没有像听闻的那么辉煌浮夸,却盘踞着能撼动整个香港甚至东南亚的财富圈子。
可可感叹说,原来豪门对于香港平民来说就这么比邻而居,近在咫尺。
一点不错。可是弹丸之地,地理上的比邻,却是现实中的关山之遥。其实何止香港,哪里又不是这样?
下山后,缪好时告诉可可,穆陆宇来了香港,晚上约她吃饭。
“什么?穆陆宇?恺撒的那位么?”可可倒是吓了一跳。
“用不用告诉聂总呢?”可可显得有点惊慌,不知她何时建立起这种信念,觉得无法应对的事找聂臣就能顺利解决。
缪好时摇摇头。
“他可以解决的事,我也可以。若是我解决不了的,恐怕他也够呛。”缪好时说这句话的口气倒是挺像个爷们儿。
事实上她心里也有些微微发怵,只是这么远了还要聂臣来支援未免也太丢人了。
思前想后,多种考虑,缪好时还是给穆鹏飞去了个电话。
不是非常的事情她从来不会主动联系他,不过现在事关他的家事,她还是需得请示一下。
没想穆鹏飞那边已经知道消息了。
他听到她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稳,沉默片刻,能感觉出,他也做了个深长呼吸。
缪好时也趁机做了个瑜伽式的呼吸。
穆鹏飞开口:
“这些事,早晚得面对的。不用慌,他是为他母亲去的。其实你们可以坦诚地聊聊,他的性格并不坏。至于公事,你和他并没有任何交集。”
这便是他的指示。没有任何细节,却是明确无误,冷酷无情。
缪好时记得她第一天涉足上海业务,欣美上海分公司落成的那晚,穆鹏飞就对她说过:
“我刚到上海的时候,也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大,24岁。这个城市从来都是很多人心中的赌注,赌一生沉浮之地。人多的地方就没有太多规则可循。为了生存,所有人都峥嵘相对,只剩下丛林法则。那便是,成王败寇。所以,无论谁挡在你面前,要把你推下去、击败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比他更快更狠地以牙还牙。”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是在恺撒顶层的私人会所里,他带缪好时第一次登上恺撒大厦的时候,去的就是那个最隐秘的地方。
她在那个置于高空却暗无天日的空间里坐了一整个下午后,就知道,自己是他秘密游戏最开始,或是最底下的那张牌。
穆陆宇会来港见她,说明如聂臣所言,穆鹏飞真的提出了离婚,并已开始他的游戏。
他要的是绝对的自由,而这种自由,需要他亲手建造的这个帝国的完整主权才能证明。
缪好时把可可送回酒店,这顿饭不需要可可出现。她回房间换了身晚间的淡紫色裙装,很轻松平静地对可可说:
“晚上你可以去楼下米其林餐厅尝尝,我报销。不用担心我。”
“我可以在你们餐厅外等你,你喝不了酒。”可可担心地追在她身后。
“今天不喝酒。”缪好时说完已阖上电梯门,最后一秒做了个bye的手势。
既然是穆鹏飞与缪好时的安排,可可也不能跨越职权范围,只好自己回了房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