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小粥记得清楚,狗子之前比蛋糕大不了多少,出车祸的时候她还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把狗子扔出去,可按照狗子刚才压上来的那一下估计,它现在立起身来已有她一半高了。
狗子自然听不懂小粥在说什么,刚被放下来就去蹭小粥的裤脚,嗷呜嗷呜地轻声叫着,对小粥露出柔软的肚皮。
舟小粥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抵挡住毛绒绒的诱惑,森林里的光线在变暗,她必须抓紧时间下山。
狗子见小粥并没理他,翻过身站好,耳朵也竖起来,尖尖的耳朵转了几个方向,随即低头轻轻拽了拽小粥的裤脚,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小粥跟着狗子跑出来不知道多远,只观察到身侧树木的高度开始逐渐下降,从一开始的参天古木到依稀能看见太阳的轮廓,再到低矮的灌木丛,最后狗子在一条小路上停了下来,小路尽头远远地能看见一户人家,低矮的篱笆墙环出一块不大的空地,一间小小的茅草房,房上烟囱正向外飘着袅袅炊烟。
小粥当即给狗子表演了一个什么叫欣喜若狂。
狗子扑在小粥怀里,被她亲亲抱抱举高高,他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这样快乐,但主人开心,他也就开心。直到小粥揉着突出的腰间盘把狗子放下来,狗子还“嗷呜嗷呜”地往她身上扑,显然没玩够。小粥把狗子摁下来,“狗子,别闹,咱得走了,天马上就要黑了,等咱们找个地方歇口气再玩。”
狗子被小粥扒下来,转头又去蹭她的手,湿润的鼻头擦过柔软的手心,痒痒的,很舒服。
一人一狗顺着小路走下去,来至农户近前。
舟小粥越是靠近那房屋就越觉得不对,多年来的倒霉体质让她在平日里也会下意识提防外界的风吹草动,而眼前这户人家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离那户人家还有十几米远,小粥停了下来。
狗子好像也察觉到了些什么,他把头微微扬起,不知道在嗅什么,耳朵也警惕地竖起来。
一阵微风从小屋那边吹来,春风拂面,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裹进些落英的芳香,小粥深吸口气,醉人的空气渗透进五脏六腑,沁人心脾,小粥只感觉神清气爽,被无良系统绑架的心情也顿时开阔了许多,转头却看见狗子突然神情大变,全身毛发炸开,耳朵向两边后压,鼻子皱起露出锋利的牙齿,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风好像又大了些,这下小粥也闻出来不对劲,那香气确实馥郁清新,可其中却夹杂了些其它的味道,再仔细分辨,小粥顿时生出一身冷汗——从那小屋中吹来的,竟是铁锈一样的腥气。
糟了!小粥心里一沉,自己这该死的倒霉体质,早该想到自己绝对不会这么顺利就能找到人家!
舟小粥下意识屏住呼吸,那风越来越大,气流灵活地贴着地面卷起尘土,连身旁的树木都跟着摇晃,狂风撕扯着浓密的墨绿色枝叶簌簌拍打在一起,身后树林深处也传来厉风尖锐的呼啸,时高时低,高时如针芒刺入肌肤,低时似怨鬼沉声而泣。
风还未停,只见眼前原本空无一物的院落中间竟升腾起一片雾气,那雾先时还是桃花一样透着漂亮的粉白,只有一人高的小小一团,淡如薄纱,随风轻轻飘动,轻盈地变换形状,紧接着,雾气好像有生命一般,以那一团为中心向四周流动,眨眼间便将整个院落笼罩在内,扩散得越大,那雾就越浓,颜色也逐渐加深,到了最后,整个院子都弥漫着血红的水雾,黏糊糊湿哒哒冷冰冰,浓稠得好像像是要凝成实体,缓缓蠕动着,借着风力逐渐逼近舟小粥所在之处。
空气中的花香和血腥气都越来越浓,两种气味交织着刺激舟小粥的大脑。过量的血腥气让小粥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屠宰场,隐隐约约间似乎能听见生命被剥夺前痛彻心扉的哀嚎,有一刹那她好像又回到车祸那天,巨大的卡车轰鸣着碾碎血肉,咳出来的血又重新呛进肺里,皮肤和肌肉都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