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里,也有可能是在被凶手扛上树的时候,当然也有可能是从树上落下的时候。或者三者皆有。
一些线索,在没有被确凿发现之前,都是可能的。
所以白越推测,凶手的身上,或者马车上,可能有景美杏的头发。
黄丽还根据记忆,提供了景美杏昨日所有的首饰,发髻上的,耳坠,项链,镯子。
如果景美杏在马车中有过挣扎,或者凶手在摘去首饰的时候,她还是清醒的,可能会有一些遗留,比如崩落的珠子之类。
简禹道:“景美杏在栖凤阁里,最近可与人有口角?”
容五娘其实说了很多,但因为她太能说了,而且不分主次,听起来都是血海深仇,大家觉得,再听黄丽说一说,两下结合起来看会比较好。
黄丽先是摇了摇头,然后道:“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得很僵的也没有,妈妈会骂人的。但是私下,谁抢了谁的客人,谁得了好的首饰衣服,肯定难免有些龌龊。”
“景美杏有么?”
“我们姑娘比较性子平和,也不抢那财大气粗的客人,反而避之不及,被人背后嚼舌根说假清高那肯定有,但是撕破脸的吵从没有过,狠的要杀了她,这,这也不至于啊。”
黄丽虽然在青楼,看多了人生百态,世态炎凉,但对于人的心狠,理解毕竟是有限的。
问完黄丽,容五娘休息够了,又找了过来。
简禹在大理寺干了这么多年,最头痛的就是案件刚发生的时候的前期调研工作,老百姓对官府是天然排斥,对命案更是害怕,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
万一不留神说错了什么,惹祸上身呢?
万一说的时候凶手就在身边,被打击报复呢?
像容五娘这样能说的确实不多。
简禹道:“也不能所有人都在这里,林怡,你留下记录,其他人跟我回大理寺。”
林怡:“啊?”
谢平生忙不迭地丢了笔。
要是被一群千娇百媚的姑娘围着,累就累一点吧,也不是不能忍。
可谢平生实在不想再听容五娘铿锵有力一下午了,逃也似的跟着简禹离开了栖凤阁。
只留下了苦命的林怡。
隆行客栈离栖凤阁不远,就在隔壁的街上。
客栈十二个时辰开门,门口挂着灯笼,开门迎客。
众人找上门去。
京城里王公贵族很多,去青楼的也很多,毕竟在这个年代是合法的,就算不是寻花问柳,朋友之间也有小聚一下约在青楼,找个舞娘歌姬助兴的。
社会毒瘤,但存在就是合理,不合理大环境如此,你也没有办法。
简禹以前也和沈烨去听过曲,当然后来就绕着走了。现在连沈烨都修身养性,听说最近在家读书,还想参加下次科考,求个功名。
“哪个王公显贵,如此遮遮掩掩。”白越道:“要么就是宁王,要么,是怕家里夫人发现。”
众人一时都转不过弯来。
这两者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简禹奇怪道:“你说怕家里夫人发现,所以才偷偷摸摸出来私会,这我理解。但是你说宁王,那是为何?”
宁王来青楼,不是很正常吗?偷偷摸摸干什么?
更何况按黄丽说法,还真的就是听个曲,就这还要找客栈?哪怕是把景美杏喊去府里,她还敢说一个不字?
“额……”白越不好说我对成朔多理解啊,他道德底线太高,是绝对不会来青楼的,万一真的想听景美杏弹琴,肯定要遮遮掩掩。
万一呢,万一被她知道了,肯定要笑话好几年。
但白越只能说:“他好歹是个王爷呢,最近又洗心革面营造君子风范,那要是往青楼跑,叫人看见了,岂不是损伤形象?”
理由有点牵强了,简禹心里嗤之以鼻。
拉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