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习惯使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问话是有含义的。
简禹道:“你的意思是,你能确定这是人的骨头?”
白越这才觉得自己这一眼看的太草率了,又接过来,用帕子将上面擦干净了,这才道:“很确定,虽然不能断定是哪一截,但肯定是人的手指。其他动物的爪子不是这个样子。”
谢平生没说话,而是继续找,罗盘果然不是个摆设,过了没多久,他竟然从土里精准的找出了七截指骨,众人虽然面上不显,其实心里都嘀咕起来。就算是完全不懂风水的人,看着地上埋了这么多骨头,也觉得挺邪乎的。
七根骨头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手帕上,有长有短,白越排列了一下,道:“这应该是同一个人的,一边四根,一边三根。”
说着,白越看了下谢平生。
谢平生已经麻木了,他擦了擦罗盘,只说了一句话:“我要开棺。”
他从拿出罗盘开始,身上就散着阴沉的气息,没说过什么话,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但身上散出沉重的气息,让人都不太敢忍心接近。
“你想好了?”简禹道:“这可是你母亲的棺木。”
谢平生将手放在墓碑上,缓缓摩挲过母亲的名字,虽然面色很凝重但是一点都不犹豫。
“想好了。”谢平生道:“除非母亲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不然的话,要是不开这个棺,我这辈子都会怀疑,这里面到底会不会又是一个空棺材。
”
谢平生如此说,对白越他们来说是件好事,他们之前还在纠结到底这个棺要怎么开,现在反倒是不用纠结了。
简禹道:“开棺。”
这些日子跟着简禹的这几人开棺都开的熟练了,以前谁干过这活儿,现在一回生二回熟的,三下五除二,便将坟给挖开了。
谢平生面色铁青的给母亲磕了两个头,那表情不是给母亲磕头,是磕完头要去聚众斗殴。
磕完头,众人都让开一些,谢平生便去推棺盖。
近二十年的腐烂,那棺木的质量虽然不错,但也已经破败不堪,勉强还能看出一点模样,他一推,盖子便整个都碎了,哗啦啦的落了进去。
白越突然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还顺便拽了一把简禹,然后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手捂住了简禹的口鼻。
一阵难以言喻的味道从棺木里散了出来,那是种形容不出的腐败的臭味,封闭了许久的棺木,里面的尸体,皮肤,肌肉,内脏,脂肪,随着时间过去,全部腐化成为泥土,最终只剩下了一具破碎的骸骨。
这味道直接把离的近的几人熏吐了,即便是自己的母亲,谢平生也没能顶住,只来得及扭过头去,一时间,作呕声此起彼伏。
只有白越和简禹幸免于难,白越在关键时刻把简禹拽到了棺木上风处,还离了有四五米,捂住了口鼻。避开了第一波生化攻击。
即便这样,令人作呕的味道还是散了出来,简禹忍不住皱了眉,但是忍住了想要转身离开十米八米的冲动,维持着冷峻的表情不动。
然后他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白越,白越非常镇定。
这算什么,她还记得自己最崩溃的一次。
那是一个夏天的下水道浮尸,已经巨人观的尸体因为摇晃像炸弹一样炸了,那说不出道不明的红白物体和漫天的蛆虫污水,喷了她和几个刑警一头一身,然后他们几乎把心肝脾肺肾都吐了出来。
从此之后,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她的东西了。
白越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倒出两颗糖,自己吃了一粒,给简禹塞了一粒。
那糖辛辣清爽,含进口中之后,恶心翻涌的感觉立刻减轻了许多。
白越又从怀里摸出帕子,当做口罩一样蒙在脸上,然后就走了过去。
把糖丢给谢平生让他们一人含一颗,白越拿出一副手套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