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和简禹正坐在房间里嗑瓜子,本来是白越一个人磕的,简禹看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实在太无聊了,也坐在对面嗑了起来。
没一会儿,桌上就堆了一堆瓜子皮儿,白越闲不住,用手在上面拨来拨去,拨来拨去……
“怎么跟个孩子一样,爪子乱扒。”简禹嗑着瓜子,半点威严都没有的嫌弃道:“你虽然不是名门闺秀,但既然来了,也总要学着点,日后难道不和京城里的夫人小姐来往相处么?”
白越还在扒来扒去,一边扒拉一边顺口道:“我干嘛要和她们相处?你还真……”
白越说着一顿,立刻反应过来,闭上了嘴。
简禹听着一半没了,追问道:“真是什么?”
“真是想得长远。”白越缓缓道:“其实,简大人,我明白你的,你放心。”
简禹皱了眉:“你明白什么?”
“我们的婚约,你确实是委屈的。”白越扒拉完了,拍拍手上的碎屑:“我是有自知之明的,除却当年一段长辈旧情,我确实是配不上你的,也不能连累你。”
白越从未想过自己会攀着这关系飞黄腾达,只是初来乍到两眼黑,实在需要一个地方过渡一下,攒点常识和资金罢了。
白越本以为,简禹听了这话应该是安心的,放心的,甚至是松了一口气的,却不料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简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越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你刚才说的这些话。”简禹坐过来一些:
“你我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门不当户不对,但日后成婚,也会敬你重你,纵然没有夫妻情深,也定相敬如宾,你不必担心。”
白越这一刻差一点被简禹感动了,愣了下连连摇头。
“不不不,那不行。”白越认真道:“没有感情的婚姻是没有幸福的,你情深义重负责任,那我也不能害你。不过这反正是三年后的事情,我现在也就是这么一说,让你碰见喜欢的姑娘也不要有心理负担罢了。”
白越说着,梁蒙正好冲进来。
梁蒙习惯性地哗啦一声将门推开,见简禹和白越头靠头正在一起说话,惊觉不妥,立刻又关门出去。
差一点被打死了,幸亏缩的快。
白越和简禹面面相觑,梁蒙这什么毛病?
咚咚咚!
梁蒙含蓄地敲了敲门。
“进来。”简禹无语。
梁蒙慢慢地推门进来:“少爷,白小姐,人来了。”
简禹一时不明白:“什么人来了?”
“刚才来了个大夫,和白小姐形容得有些像。”
梁蒙说了一遍:“少爷,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白越现在是被吓得瑟瑟发抖,门也不敢出,人也不敢见,听着鸟叫都会做噩梦的形象,就不适合到处乱跑了。
“我去看看。”简禹欣然起身:“梁蒙,你带人去查一查这个大夫的具体情况。”
梁蒙应着,流程倍儿清楚。自从张贴了榜单,前后来了好几个大夫,本着周密稳妥的原则,无论是否有嫌疑的,只要搭边,都查了一通。
迈着步子,简禹低头看了一眼,随意道:“你也注意点,别……”
话音戛然而止,简禹顿了一下,转过去看白越那半边的桌子。
桌子上都是瓜子皮儿,但竟然不是乱七八糟的,而是堆出了一个人的形象,刚才白越在那儿扒拉扒拉半天,竟然是用瓜子皮儿在画画。
“像你么?”白越笑眯眯:“怎么样,我也还有点拿得出手的才艺吧。”
虽然不及现在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女工女红,但她也是多才多艺的。
虽然瓜子壳不是细微的东西,随手扒拉的也很潦草,但简禹这么一看,别说还真像自己。只是奇了怪了,这也没有细细刻画眉眼口鼻的,怎么就能看出七分相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