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了散医先生,却终究大梦一场空,萧沁情绪低落,最终还是云荞送回房间的。
其实云荞不太懂,人这一生活着不就是为了等死吗?无非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而已,就像出城第一日,如果不是那三分怜悯心发作,兴许现在不止萧璟没了命,连萧沁也不会再活着。
所以人各有命,死又有何惧?不死又有什么好的?
独自一人看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云荞神情冷淡。
当年她仅仅五岁,云爷爷死时她舍不得,所以不顾危险去了云山找寻人参,但之后回去时哪怕云爷爷已经死亡,她除了心里难受,跪在灵堂前那几日也不吃不喝,但她却从未流过一滴泪。
有人说她是太过伤心所致,哭不出来,也有人说她都是躲在无人的深夜里对着云爷爷棺材哭泣,云山村人男女老少性格纯朴善良,或许他们都怕死,却不会轻易用那些东西加固在谁身上,比如她没有流泪,也没人说过她是因为小小年纪冷血,忘恩负义,白眼狼之类的。
但其实云荞是真的很平静,平静到没有哭的欲望。
如果说是感情不深吗?但是,什么又是感情呢?她只知道谁对她付出真心,她自然也不介意释放几分善意。
没有睡着的还有一个萧麦,走出香茗居时察觉到楼上那个人,这一眼却难免看直了眼。
她好像偏爱玉色,偶尔白色,长发顺而柔软,长及臀部,黑檀木簪子束之,清冷面容,没有一贯挂在脸上的虚假笑容,也不似在萧沁面前的温柔大姐姐模样,这样的她仿佛不属于这尘世间,而是下凡历劫的九天玄女,显得那么孤傲,那么一尘不染,仿佛下一刻就会历劫结束回去了。
萧麦忽然心里发慌,他竟害怕云荞离开。
“云荞”
回过神来时,那个名字已经脱口而出。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足够云荞听到。
清冷眼眸垂下,面无表情看向萧麦,仿佛在问:有事吗?
萧麦终是摇头:“歇息吧”
……
筹备了好多天,自认为已经万无一失,南水乡还是发了洪水。
堵住了外面,却拦不住当天夜里就开始降下的极大暴雨,上半夜只是暴雨,下半夜开始刮起大风,刮得人们心神不宁,手忙脚乱,却也无计可施。
唯一能让人觉得安慰的,大概就是每家每户都早有准备,所以早就挖好了好几条引水沟,每户房子周围都在大雨来临时被冒雨筑起了高高沙包。
当然不能把雨水全部挡住,但至少在被毁了家之前还有挽救喘息的机会。
萧麦半夜就被叫走了,所有人都没有睡着,连心情低落的萧沁也不由担心起来。
香茗居地基打得牢固,暂时还没有发现沁水进来,楼下大堂里坐满了客人,都在看着这场暴雨,也在等着这场暴雨结束。
暂时没事算什么?暴雨不停,就算他们不被淹死,也迟早会被饿死。
有些客人因为饥饿和心慌开始闹了起来,其目的只是为了让香茗居想办法提供吃食。
云荞坐在角落里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漠不关心,又仿佛只是看个热闹。
萧沁缩了缩身子,她觉得有些可怕,萧璟握住妹妹的手,给她安慰。
萧麦不见回来,或许被事情绊着,也或许因为不见停下的暴雨。
就在有人举起凳子桌子试图砸店引起重视时,掌柜的带着六个小二出现。
云荞看得清楚,当那人试图砸店时,对面角落里的乔国男人抽了支筷子,看来是要阻止。
“各位先别急,我家主子早有准备吃食,只是如今暴雨不知何时才停,本店又供不起各位吃的大鱼大肉,所以在雨停之前,本店可以供给各位客人一日两顿,不会有多好,上午每人两个肉包一碗蛋花汤,傍晚一碗米饭配以适量的菜”
能住香茗居的都是不差钱的主,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