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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元崇苦笑道:“没办法,不带这些东西纵然逃的快些,但到了目的地就得饿死,人是要吃饭的啊。”
这还真不是矫情,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没粮不用敌人动手,自己就得先饿死。
罗轩点头道:“大哥,铁浩叔,时刻注意观察,若敌人追来咱们就扔掉东西往沟里跑。”
沟里地形复杂,骑兵施展不开,可以顺利逃走,若在塬上,两条腿就算抡翻了也跑不过四只蹄子。
姚元崇说道:“七叔,你带人抹掉路上的车辙,防止敌人追踪到,七叔……”
许久没听见回复,姚元崇不由扭头查看,这才发现他的七叔姚顺正在低声哭泣,忍不住叹道:“七叔节哀。”
被人一劝姚顺更加绷不住,哭着说道:“我半个月都没进城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跟我爹起了点冲突,大吵一架甩门就走,若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我说什么也…也…他那么大年纪了,我怎么这么混账啊我。”
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姚元崇拍着他的后背却没安慰,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
罗轩的眼睛也有些湿润,感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里,上不来又下不去,只好下马,从车上取下扫帚走到车队后方开始清理队伍留下的车辙脚印。
庆幸的是今年干旱,黄土高原的道路上全是碾的比沙子还细的尘土,轻轻一扫便什么都没了。
扫着扫着罗轩不由生出一丝庆幸,先前装车的时候他还骂来着,都什么时候了带破扫帚干嘛,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其他人见状过来帮忙,罗轩笑道:“路就这么点宽,一个人可以应付,你去歇息吧,咱们换着来。”
队伍中的男人轮流扫路,一直扫到天亮也没见敌人追来,罗轩终于松了口气,上马招呼大伙加快速度。
剩下的不用扫了,一晚上少说也走了三五十里,这么长的断层突厥人不可能发现,就算追来也绝不是冲他们,毕竟这是官道。
白天速度快了不少,经过一个村子时罗轩让车队先走,自己进村说明情况,然后打马追赶车队。
他目前除了传递消息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靠村民自救了。
好在凉州久经战乱,百姓早已总结出逃难的经验,将粮食什么的都藏进沟里的暗仓中,然后躲进沟里与敌人周旋,等敌人走了再上塬。
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干的,陇东百姓对此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