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簌簌飘落在金色的衣摆上,在那片落满了雪的竹林前,站着一个人,一泄如注的长发披散在瘦削的肩膀上,从头顶落下的雪花在他眼中映出金色的光芒。他看着竹林,又像是在透过竹林看着别的什么,就那样静静的立着,如一尊落满了雪的塑像。
你为何选了他呢?幽漪。
他的脸上没有浮现任何表情,但眼中却像这被这漫山的风雪覆盖了一样,蔓延出深不见底的悲伤。
竹林中的院子依然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只不过这次院中下起了雨,黑发白衫的女子趴在竹斋的地板上闭着眼睛,像是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睡得正香。
“我该……如何做呢……”荒月立于红色的阁楼之上,凝眸看着桥下的那片湖水,轻声的自言自语。风拂起他银色的发丝,他像是透过湖水看到了当年那个深海里的孩子,他满身伤痕,尾巴上被剥落鳞片的地方露出红色的血肉,周围都是如同花朵盛开一般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的殷红,像是开在深海里的彼岸花。他的身边陈尸满地,他用像海底最黑暗的地方一样空洞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银发男子……那双眼睛在海水翻涌中慢慢的变成了草原上那个望着他满眼泪水的女子,两个画面重叠在一起,流泪的空洞的眼睛看着他……
荒月缓缓闭上眼,像是尘埃落定般。
“姑娘,啊,你已经起了!”,昨晚救她的那个小丫头,一大清早就来敲我的房门。
“有什么事吗?”我正穿好鞋,抬头看着她。
“啊,殿下让我请姑娘过去,姑娘先去用完早饭吧”。
“不用了,现在就去吧”我站起来定定的看着她。
荒月找我会有什么事呢?难道是知道了一些关于我身份的事情了吗?
“嗯……”木柚看着我皱起的眉头,征了征。
我提着裙摆一步一步的踏上那个铺着白色毯子的楼梯,那段路好像变得格外长,心脏跳动的声音被一点一点放大,周边像是突然寂静了。
越过屏风,那里依然是一袭白衣银发的人,只不过今日他不是坐在那里,而是站在朱红色的栏杆前,如深海中的白玉雕像一般。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知道我是谁了?”。
荒月转过身来,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从对面女子的眼中流露出的迫切,迷茫和痛苦。
“没有”他薄唇轻启。
随着我的心往下沉了沉,再沉了沉。
“我或许可以帮你,只是你需要一个身份,在这里,尤其你还是我从奴隶队伍中带出来的”荒月看到披散着黑色长发的女子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
像是预先准备好似的,背书一样的将这段话复述出来。
“好!什么身份?”我明白我现在只能依靠他的帮助,对于像一张白纸一样的自己。所以什么身份都可以的,我总要在这里先落住脚,然后再去寻找自己的身份。
“拜我为师”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他那样淡定的样子和严肃的目光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好,我要拜你为师,我想知道我到底……”
是谁?
“拜师礼过于繁琐,我并不喜欢,不过你且拜一拜,就随意拜拜,做个证明罢了,并不会吃什么亏的。”他眉目里尽是无奈,彷佛在极力证明这件事他真的很不喜欢。
“……那倒也没什么,不过在这里么?”拜师这种事就在书阁好像有点过于草率啊。
“嗯……有什么问题吗?”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问的透露着一股令人不舍反驳的天真……
我笑着摇摇头,屈膝跪下双手伏地,顿首至地。
“师傅在上,受弟子蓂灵一拜,今后若永生为师,弟子便永世为徒。”
说完自己征了征,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心好痛,彷佛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