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常说，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对蒋文生来说，显然意外来的更快。
隔着手机再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疲惫和颓废。
他一个人站在医院外面，一口一口抽着烟，什么话都不说。
其他四个人都集体沉默。
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给蒋文生转了钱。
方辰转了五十万，安全三十万，张小凡和胡亮一人二十万。
不是不想多给他，是怕他不要。
蒋文生这小子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心里还是有股傲气的。
“前天我爸和我妈开车到超市买东西。”
“回来的时候被闯红灯的大车撞了。”
“司机家里也没钱，是农村人，家里还有两个娃，他妈是肝癌晚期。”
“老婆有间歇性精神病，家里全靠他一个人撑着。”
蒋文生苦笑一声，声音沙哑的说着。
几个人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怕碰上这样的事情。
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追究罪魁祸首。
“那司机跪在地上求了我一天，说他自己可以蹲号子。”
“他求我给他家里留一点钱，要不然一家五口，就全都没了。”
蒋文生说着红了眼眶。
“我妈被撞断了腿已经做了截肢手术。”
“我爸……已经没了。”
方辰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来今天是大年初一，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
但是没想到蒋文生却遭遇了这样的厄运。
他抽着烟突然站起来，狠狠把烟头摔在地上。
“真他妈操蛋！我爹妈出了这么大事，老子却不知道能做什么。”
“你们不知道，我这几天好害怕，害怕我妈也挺不过去。”
他说着就哭出来。
说是已经成长了，已经长大了，但归根结底他也才刚刚二十岁。
前几天还当个孩子一样到处玩。
后几天家里所有的担子，就咔嚓全都压在了他肩上。
愿本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家，说没就没了。
家里三口人一下折进去两口子。
这突如其来的崩溃，让他感觉天都塌了。
“你他妈怎么回事？这么大事不跟我们说？”
安全直接骂了一声，他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显然准备过去招呼着了。
蒋文生摇摇头。
“大年下的，我不想打扰你们。”
“不好意思啊，今天大年初一，让你们跟着我受影响了。”
胡亮撇撇嘴。
“别扯淡，手术费住院费什么的，需要多少钱？”
“算了，等我们去了再说这些吧。”
“我买今晚的机票……草，今天晚上他妈没有航班啊！”
今天是大年初一，所有的航班、列车、客车流通次数全部减少到三分之一。
几个人都紧紧皱着眉头。
蒋文生家里在新州东部一座小城市。
就算从华城坐高铁，也得七八个小时。
飞机也得五个小时！
他们虽然很想现在就开车过去，但那得几天几夜，根本划不来。
还不如等明天航班恢复，直接飞过去来的便捷。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再一拍脑袋决定事情了。
“行了，你也别太上火。”
“有什么事我们几个哥们帮你撑着。”
“阿姨醒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