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渊呆在原地,半张着口愣了许久,才表情僵硬地说:
“爷爷,您胡说什么呢?我是道恒的儿子,道渊啊!您在仔细看看我!”
“抱歉,我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的。没想到一拖就拖到现在了。我若此时不说,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你真的是绚月的儿子,绚月产下你时,亲口说的,你的父亲真的是幽华。你因为早产,发育不全,一直养在圣水池里,导致灵力跟爹娘的都不太一样,所以幽华也认不出你。”
幽华嗖的一下子出现在道渊前面,直直地看着道渊,面上神情复杂。道渊死死盯着幽华,保持着戒备状态,幽华稍稍靠近时,道渊嫌弃地赶紧后退。幽华伸过来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像个被呵斥的孩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吃惊得说不出话,安静得只有呼吸声。如风突然浑身发光,像一张燃烧的纸一样,很快光亮消失,所有灵力全部耗尽,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怀中还抱着道渊的孩子风儿。彩云赶紧把风儿抱过来,道渊连跑带爬地奔过来,跪在如风面前,涕泪横流,泣不成声。降魔宗弟子过来劝解,好不容易才劝住。经过商议,柏雪带着一部分人手,继续执行任务。道渊带着部分弟子把如风遗骸带回降魔宗安葬。
柏雪心里很难过,不理解为什么长老过世了,自己还要在外执行任务,都说死者为大,为什么在这里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忍不住地落眼泪,跟着柏雪的降魔宗弟子也一样,都在默默抹眼泪。
慌乱中没有注意到幽华已经离开了,如风给幽华下了禁制,最多只能再活一天。大概是因为心疼道渊,故意给幽华一天时间,好让道渊能够跟他好好说说话,道个别。
幽华果然追着道渊一路去了降魔宗,不远不近地跟着道渊,道渊对幽华十分憎恶,故意离得远远的。明华知道后,长叹了一口气,命弟子将如风长老的遗体送到降魔宗封印神坛的底下去。
降魔宗每一任宗主过世后,遗体都要放到降魔宗的封印神坛底下。封印神坛底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洞穴底下有光,亮如白昼。
洞穴石壁上有许多石棺,里面装着降魔宗的逝去的长老们。如风去世后,明华带领弟子,把遗体装进如风长老生前自己准备好的石棺里,众弟子用灵力抬着石棺,一路飞进洞穴,把如风放在相应的位置,葬礼就算完成。整个过程最多三四个时辰,简单得令人不敢相信。
道渊心底发酸,强忍着离开洞穴,回到周盈的住处,关上门,伏案长嚎。风儿听了道渊的哭声,也跟着大声嚎哭起来,一时间父子两个哭成一团。
周盈没有劝道渊,只是抱着孩子出了门,一路走到降魔宗外面,看到幽华蹲在山门外的石凳上,佝偻着身子,眼里的狠厉之气全无,乍看还真像一个慈父。
“呵!我该不会是看错了眼了吧?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脸上居然会露出这种神情来!你该不会是被如风把脑子打坏了吧?”
幽华没有反驳,只是很愧疚地问:“他还好吧?”
“他好不好与你有什么相干?他是道恒的儿子,明华的弟子,就是死了,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过问。”
幽华没有反驳,周盈见他这样,心中有了打算,故意把风儿报到幽华眼前,然后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明华见道渊脸色很不好,又听弟子说道渊闭门嚎哭,担心他想不开,只好丢下事务,亲自跑去劝道渊。经过一番劝说,道渊总算肯出门见幽华,远远见幽华抱着风儿,逗得风儿咯咯直笑。
“没想到你居然会笑!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面瘫呢!”明华率先开了口。
幽华见了明华,脸上写满了尴尬,嘴唇动了动,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这别扭的毛病还是没有治好。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