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叶澜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冰凉的水顺着头顶流进脖颈里面,垂直落到地面上。
鼻腔被流水堵住,张嘴想要咳出来,可是嘴里也被塞了东西,水流倒灌进鼻腔,呛得人难受。
手脚都被捆住了,嘴里被塞了东西,只能发出呜呜咽咽地声音。
冰冷的地面被水流冲刷,积攒的灰尘被搓成泥,贴合在脸上,挣扎的几下像是给自己的脸上带了个面具。
像是一条上岸的鱼,无力地在地面上扑腾了几下。
四周隐约传来几句笑声和骂语,还有不断有人舀水的声音。
“别浪费那个喝的水,咱们一人来一点,诶嘿嘿……”
“就是啊,这娘们儿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配不上……”
四周的谈笑声让叶澜有些真实感,水也灌进了耳朵里面,外面的声音像是套着薄纱的新娘。
隐约只可见其轮廓。
眼睛也被蒙住了,入目是一片黑色,一丝的光亮都不曾漏出,黑暗笼罩着叶澜。
叶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鼻息沉重地吸了几下,鼻子里是泥土青草的味道,地上有些潮湿,手上摸了一下,摸到一些砂砾状的东西。
因为被放在地上,叶澜的耳朵是贴着地面,除去一群男人的吆五喝六,很清晰地听到一个脚步从远及近。
“待会儿拿到钱就把她放了。”木门被打开的吱呀声混合着男人的声音走进屋子里面。
而且这个木门一定是长久未修的,开门的声音生涩。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叶澜一时又记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了,叶澜不敢妄动。
考虑到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叶澜遏制住自己的呼吸,趋向平缓,像是又昏过去一般。
这样能套出更多的消息,熟人作案,肯定不想暴露自己,如果自己不清醒,那么这个熟人就会放松警惕。
男人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哑了下来,只听到木桶被丢在地上的东西,隐约还听到几句低骂的“晦气”之类的话。
看来这些绑匪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叶澜的大脑高速运转,收集着有利于自己的消息。
高考都没这么认真过。
“不是说不要动她吗?”那道声音走近好像是蹲了下来,一双手轻轻地把她湿润的耳发挑起放到了耳后。
“哪儿有对人质这么好的。”旁人嘟囔了一句。
叶澜听到身边蹲下的人刷一下站起来,寒声道:“你要是再不听话,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没有人回答这句话,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有个人把叶澜抱了起来,放在了一个舒适的软椅上。
叶澜全程都装作还没醒的样子,手臂软软地垂在两侧,碰到了金属的配饰。
接触的面积很大,这个配饰还不小,爱戴夸张配饰的男人。
脑海里瞬间就跳出了那个有着巨大改变的少年,白树,以及之后时装展上,那个在饰品柜前挑着配饰的少年。两个人在剧组的时候,白树的嗓音是清越的,现在则比较低沉,一听就能听出来最近嗓子不太好。
就是经常抽烟喝酒的状态。
叶澜一直觉得白树的声音很好听,之前也跟白树说过。
白树眼睛里是对表演的坚定:“演员不止要爱护自己的身体还有嗓音,台词也是重要的表达方式。”
那天是早晨的七点,朝阳刚刚升起,捧着厚厚笔记的白树语气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一个把表演当做热爱的少年,似乎融化在了炽热的朝阳之中,湮灭在了时间里面,叶澜也是第一次产生了类似于后悔的感觉。
当时的她被情绪左右,对白树有着抵触,对于粉丝的行为也是不管不问。
白树的现在有着她的责任。
“少做小动作,叶澜是欧阳家和端木家护着的,但凡出了什么差池,你们谁能活着走?”白树警告地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