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予琛换药的时候一直弓着腰低着头，程清慕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动作格外温柔小心。
到最后换完药了之后，还久久不肯抬起头来。
“汤予琛，干嘛呢一直低着头……”
程思慕弯下腰，把头伸到汤予琛脑袋下面想去看看他怎么了，却意外发现汤予琛的眼睛和鼻头微微泛红，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悲痛中带有一丝凝重。
“你……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吗？”程思慕有些紧张的问。
她还没有自恋到以为汤予琛是为她而哭的程度。
“我……”汤予琛有些哽咽，“我要走了。要去做一件……我很不想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的事……”
程思慕知道汤予琛的身份本就特殊，就算她问他要去哪儿，要做什么，他也不会回答，所以就聪明的选择了没有继续追问。
“我要……去对付我以前的挚友，我要和我的兄弟斗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汤予琛痛苦的闭上眼，“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装作对这件事毫不在乎的。
因为他根本不确定，自己身边有没有那个人的眼线。
所以，就算他接到那样的命令，他也必须笑着接受，一副自信满满而且非常期待的样子。
只有到了程思慕面前，他才会显露自己真正的情绪。
那是被他当做一辈子的好兄弟的人，是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伤害的人，是他在爱上程思慕之前，在这世上唯一在乎、唯一不想伤害的人。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
程思慕不
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但是看着他的表情，却仿佛能感受到他的痛苦，让她难免心生不忍。
“汤予琛……我不知道究竟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我想，我们每个人在为一件事情而纠结痛苦的时候，都还是可以选择自己做或者不做的。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想，就不要强迫自己啊……”
汤予琛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喃喃道：“你不明白……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由不得人选择的……”
汤予琛抬起头来定定的看向程思慕，说：
“我早就失去选择的资格了。从七年前开始到爱上你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般活着。没有乐趣，没有灵魂，也没有了继续悲痛的资格。”
程思慕皱起眉头，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汤予琛，你可不可以……”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汤予琛打断程思慕的话，“我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不能留在你身边继续保护你，如果让人发现我们的关系，只会给你带来灾难，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