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好了明日等从山里砍柴回来就去一趟村里,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
朝颜先被雨打声惊醒,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做梦境,迷迷糊糊睁开眼,在黑夜里凝神半晌才确定是真的下雨了。
思绪回笼,他想到两人现在是住在山脚下,还想到了地里的菜苗。
连忙起床下地摸黑去点蜡烛。
好在蜡烛就在桌子上,火折子也放在一旁,朝颜住了这么久也习惯了屋里的摆设,不至于磕着碰着,等把蜡烛点亮,火光跳跃着照亮一片天地,朝颜这才掌着烛台去推窗户。
一推窗,风雨声更响,山风裹挟着细雨从窗棂飘进,落在朝颜脸上。
半夜的雨有些凉,但朝颜一心都在外面。
火光只能照耀到眼前的方寸之地,外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不过稍后天际闪电划过,把大地照亮了片刻,让朝颜看了个清楚。
闷闷雷响中,雨势并不大,但是从这走到菜地衣服也会湿,而且他现在出去也没用。
不能出去,但他的一系列动作也吵醒了方木。
方木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他点着灯站在窗户边上的背影:“颜颜?”
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朝颜回过头:“吵醒你了?”
房间并不大,烛光稍稍能把方木的脸照清楚:“怎么了?”
“下雨了。”
方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起身穿鞋,他走到朝颜身边,从朝颜手里拿过烛台,往外递了递。
细雨打在火苗上,浇弱了些,方木只是看了眼就拿了回来:“这点雨不碍事。”
如果是以前的朝颜,他一定不会放在心上,可他的爹娘、家,全都是因为洪水没的,他现在对雨已经有了恐惧。
方木把窗户重新关上,隔绝了山风和细雨,问朝颜:“不敢睡?”
朝颜点头又摇头。
方木便道:“跟我睡?”
“啊?”还有这好事?
方木笑道:“走吧,这雨还不知几时能停,正好可以睡个懒觉。”
朝颜点点头,就被方木牵了回去。
方木把他的那床被单和枕头拿过来,让朝颜睡里面,然后才把烛台放在朝颜睡得那张床上,等朝颜躺好了才把蜡烛吹灭,自己也躺了上去。
两人虽说一个房间睡了十来天,可同床还是第一次,尤其是方木这张床并不大,两个人躺在一块那是肩挨着肩,半点缝隙没留。
朝颜这会完全想不起外面的雨,脑子里全是躺在他身边的方木,他自个睡得规规矩矩,躺的笔直。
方木醒了这会还没睡回去,夜深人静,听他呼吸都不敢大声,便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说:“别紧张,我不对你做什么。”
朝颜想说你误会了,我是怕我对你做什么。
但他不能说,身为哥儿最后的矜持还是要有。
方木见他不说话,又道:“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跟你说说话。”
朝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不用,你睡吧。”
方木当日途经常远,见识过那种惨状,更别提身临其境的朝颜,但他若是此时提起,无疑揭人伤疤,想了想,便说:“我能不能抱着你睡?”
朝颜知道以他木哥的聪明,一定看出了什么,但方木什么都没说,朝颜感激他的体贴,便主动摸索到他的手臂,抬起来搭在自己腰上,说:“你抱吧。”
方木真是被他可爱到了,笑了声,有点后悔把灯吹了,不然就能看见脸红的某人。
他搂着那截细腰,把自己往朝颜那边凑了凑:“睡吧。”
他温热的呼吸就洒在耳边,朝颜有些感谢他刚刚把蜡烛吹了,没让他看见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
今夜两人都洗过澡,身上的衣服都是刚换的,离得近,朝颜还能闻见方木身上与他相同的皂角香。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