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对老村长,还算是仁慈的了。
至少老村长是在岸上被害的。
我可是见过阿飘在水中的模样。
石立用老村长衣服结成了一个包袱,将老村长的尸骨一一拾起,带回了家。
在老村长的房间里,一个从来没有被打开的抽屉打了开来,其中除了一些财物票据之外,还有一个泛黄的笔记本。
翻开了一看,是个日记本,日记是老村长的父亲的,其中有好几篇记了阿飘的事情,当年闯入石府做恶的,就有老村长的爷爷……
将上面的人名一对比,当年做恶的五人中竟然有四家已经灭门,只剩下老村长家,还有一根独苗。
及到此时,我们才知道,老村长的积水潭之行,就是去为先辈赎罪的,很明显,阿飘并没有原谅他。
但是我想,老村长之死,应该对她有所触动,能稍减她心中的怨气吧!
老村长的儿子能够下地时,就从医院回到了家里,操办父亲的丧事。
当天晚上,我和柯心宜来到了积水潭边,点燃了祭文道:“路飘飘,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不幸我深感同情,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
“这么多年来,你带走石门村男子一共四十五人,其中首恶,更是一连五代人都被你带走,封门绝户,也算是得到了报应!”
“百年的时间,时移世易,人心已变,现在的石门村人,已经不是当年的石门村人,况且,《寒窖赋》上说:尧帝明圣,却生不肖之儿;瞽叟愚顽,反生大孝之子。一个十世好人,有可能生出十恶不赦的凶徒,十恶不赦的凶徒,也有可能生出良善之儿……”
“路飘飘你现在虽是飘尸,夺去四十五条人命,但我仍然相信,你心中存有善念。如果被你害死的恶人之后,皆是好人,你心中又会做何感想呢?”
“就拿老村长石正材来说,他心怀大义,全心全意为村里操劳了数十年,最后却死于你的手下,难道你心中丝毫无感么?”
说到这里时,祭文也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祭文上这所写的,与我要表达的意思差不多,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够了,差不多了。
不要过为己甚。
祭文烧掉之后,我也站了起来,看着平静如昔的积水潭道:“阿飘,该说的我都说了,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我还会来找你!……”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最后 的话说出来。
但是我想阿飘应该能够猜出来。
先礼后兵!
礼尽,兵至!
这三天,我们就住在石立家里,白天去山上采蘑菇,挖竹笋,晚上围炉吃饭,看电视,日子倒还过得十分惬意。
这三天,阿飘也没有再出来作乱,石门村和积水潭一样平静。
早上,我吃着油渣汤面,看向窗外的高山道:“三天到了!”
柯心宜在我身旁道:“师父,要不咱们再等等吧!”
我笑了,看向柯心宜道:“心宜,你这是怕我输呢,还是对阿飘心怀同情啊?”
“我……”柯心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拍了拍柯心宜的肩膀道:“西山咱们还没有去,今天就去西山采蘑菇,说实话,野山菇炖腊肉,再配上两斤烧酒,简直是……”
我咂巴着嘴,取过挂在墙上的藤篮。
我和柯心宜正准备出门,村支书匆匆跑了来,一边跑一边叫道:“魏术先生,魏术先生……”
我眉头微皱,一个四十岁的村支书,就这么沉不住气么?我问道:“怎么了?”
“派出所来电话了,来电话了!”村支书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得皱皱巴巴的纸条道:“说是找到石宣武的后人了……”
“人今天下午就到,不过人家现在地位非凡,最多呆一个钟的时间,就这,还是从日程表里挤出来的!”
听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