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陆子,咱胳膊肘不能外拐,龚秀珍算什么东西,她就是一个不安分勾搭我儿子的狐狸精……哎哟……痛死我了……”
因为痛,关大娘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扶住她的关大爷手臂里,痛得关大爷眉毛一抖一抖的妖精尾巴没喊出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龚秀珍从隐藏的角落走出来,一步步的飘的到了跟前,我急忙阻止关大娘说:“快别说……”然后怒道:“你想把她怎么样?”
“我们母子俩的惨死。你觉得怎么样?”说话龚秀珍绕到关大娘的身后,伸出手要掐下去。
“别,我相信你是爱关东哥的,我是他哥们,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不爱关东哥就狠狠的掐下去。要了这老娘们的命,这样就可以报仇雪恨了,但关东会很痛苦,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已经很难受,再失去自己的至亲,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龚秀珍听我这么一说,伸出的手,缩来回去,两行血泪顺着眼睛流淌在惨白的脸上,无奈的摇摇头,轻轻唤着一个名字;“关念……”
已经痛得昏厥过去的关大娘,在龚秀珍唤这个名字的时候,特别虚弱的睁开眼。她那乏黄的眼珠子,死盯着双脚悬空的龚秀珍,嘴唇抖索着却说不出来话。
我想,龚秀珍唤的名字,应该是婴儿的名。
也就是关东儿子的名字。
关念,龚秀珍这是思念丈夫给儿子取的名字。
稍倾,一切好像恢复于平静。
关大爷好一阵忙碌,手臂被关大娘掐得淤青,他紧张兮兮的问已经奄奄一息的老伴儿,还痛吗?边问,边喊我打急救电话。
我想说没用了,但还是遵从关大爷的意思,拨打了急救电话。
不多一会,救护车来。
呜啊呜啊的声音响彻整个小队,小队上一下子都知道关大爷家发生的事。
各种议论是必须有的。
关大娘没救了。
医学诊断是高血压,加上心肌缺血,心梗,中风导致并发症窒息死亡。
这一刻我也负罪感,要是能出手相救,或许她不会死那么快。而且在濒临死亡那一刻,她已经看到了被逼死,胎死腹中的儿媳妇,想必她不会怪我多管闲事,也不会说我是欺骗她的。
关东没有因为母亲的去世赶回来,他只是在电话里淡淡的安慰了关大爷几句,匆忙挂了电话。
我有打算,等关大娘的事完了后,去一趟关东工作的地方,劝劝他,希望他能原谅已经受到惩罚的母亲,多多理解一辈子都说不上话,耙耳朵的父亲。
当然,在去寻找关东之前我还得做一件事。
熬夜赶制了一口棺材,这口棺材的木料,是我父亲曾经跟人从河里打捞上来,改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派上用场的杂木。
有了这口我连夜赶制出来的棺材,接下来就是要把龚秀珍的坟迁移到队上坟地集中点。
队上有很多守旧传统思想使坏的人,不答应,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很冷很冷的夜,我提了锄头,一个人出门了。
挪坟,是老一辈儿很研究,特别忌讳日期选择的事。但今晚我啥也不忌讳,就一个人去,首先对龚秀珍进行安慰,然后告诉她我来此的目的。
迁坟很顺利,因为龚秀珍死了的时候,村里人都忌讳,说她是不吉之人,然后用破棉絮包了软埋。
我今晚准备了一副棺材,装了被棉絮包住软埋的龚秀珍在棺材里,再用拖车准备弄到坟地集中点安葬。
就在我忙得不亦乐乎,手忙脚乱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