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和齐瑜二人当然知道自己就是在开玩笑,但是当看到顾羡神色阴沉仿佛要滴下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的时候,二人还是不由得从心里打了个寒颤。
木槿看着顾羡,本能性地转头向齐瑜求助,却见齐瑜同样眼神中带着疯狂求生欲地看着她,只好咬咬牙,对上了顾羡的眼睛。
在这种气氛下,顾羡那双淡色的眸子显得更凶了……
木槿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我们就是在开玩笑的,我没有想当你的……我是姐姐,跟你同辈的,绝对没有想要比你高一辈的想法,真的……”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了。
顾羡看着木槿惊慌的样子,心中的那团阴云却愈发膨胀了,他瞥了齐瑜一眼,“从现在起,军中所有夜香郎的工作都由你接手了。”然后不管齐瑜的哀嚎,拉着木槿就出了帷帐。
倒夜香,对于齐瑜这个有洁癖的人来说,可真狠啊……
顾羡的手劲很大,木槿觉得手腕很疼,但如今顾羡正在气头上,她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挣扎,以免让手腕更疼。
顾羡拉着木槿到了一处无人的山坡,这才停下来。
木槿的手腕这才脱离苦海,她揉了揉,发现已经淤青了,忍不住吸了口气。
顾羡的目光落到木槿的那截手腕上,眸中深潮暗涌,他……伤了她。
“小羡,别生气了吧?”木槿看顾羡神色似乎软和了些,才试探着开口,“要是实在生气的话,你也可以罚我,只要你能消气。这次是我和齐瑜的错,我们不该乱说话,但我们真的就是开玩笑的,没有任何对陛下和你母亲不敬的意思。”
顾羡当然知道他们实在开玩笑,但就算是玩笑,也是戳了他心窝子的玩笑。
他父皇,本就是个容易见色起意的人。不管他是真的相信他母亲魂魄在世,还是逢场作戏,但他对木槿做的糕点表现出来的极大兴趣,都让他……很不高兴。
木槿见顾羡还是出声,心中更是忐忑,“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消气?我给你讲个笑话?”
她这两年为了让顾羡多笑笑,性格开朗些,可是存了不少笑话和故事。
顾羡其实不喜欢她讲的那些笑话,但是他喜欢听她讲话,遂没有拒绝,“陪我走走吧。”
木槿仿若得了赦免般送了口气,顾羡走在前头,她连忙跟在后头,发现了顾羡的走位,又从善如流的走到了顾羡的旁边,起了话头。
“从前啊,有一个特别迷信风水的地主,他家的规矩就是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得问问风水,卜卜吉凶。有一天,这个地主家的一面墙塌了,将地主压在了下面,他向仆人们求救,结果你猜,那些仆从们是怎么说的?”
她一脸“你肯定猜不到”的神色,顾羡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老爷,我们要先问问风水先生,看看今日是否宜动土。”
木槿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之前听过了?”
“没有,”木槿给他讲过那么多,他自然能总结出一些规律来,“熟能生巧罢了。”
好像……也有些道理,木槿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输出一顿彩虹屁,“那也是我们小羡聪明,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二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木槿一直在叽叽喳喳,顾羡偶尔给他个眼神,回应一两句话,气氛倒也算是融洽。
木槿看顾羡眉宇间的那股子郁气渐渐散了,心里担心齐瑜,便提出要回去。
二人回到顾羡的帷帐,果然见齐瑜正等在违章外面,看见他们回来,先是观察了下顾羡的神色,而后才舒了口气,趁着顾羡拉开帷幕走进去的时候悄悄对木槿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木槿接收到了这个示意,冲着他挤眉弄眼:下次不能再乱说话了!
齐瑜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顾羡看二人没跟上,一个眼风扫了过来,二人立马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