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望依坐在墙洞里,只瞧见打头两人,前面那个肥得实在不像话,穿着常服,但顶个道冠,瞧着不伦不类,又短又胖的小腿迈不远,偏后面的还不敢越过他。
怕彭大爷跑了,曹四仍陪在身边,但门外当值的衙兵已不是屠老二,听着姓甄,年轻不晓事,人还隔老远就问:“此乃东山郡绿柳城,诸位何事来访?”
若来的是肥羊,吓跑哪里合算?
那肥…猪小跑过来,却满脸嘚瑟:“哎哟!你家城主长辈、亲眷来哩,还不叫他来接?”
曹四听得纳闷,替衙兵出声:“老商家几辈子的坐地户,独个亲舅舅,去年都死在魔劫里,别人全沾不着光呢!哪来的混不吝,怕不是听他不在家,上门来打秋风?我与你说,他老娘手可紧,莫想美事儿!”
知根知底的便宜徒儿都这般说,彭望就随着帮腔:“进咱城打秋风的,定被打断腿,扔城门洞里!”
那肥猪就换话:“不攀亲,咱也是八阶人仙,来这城寻个住的地儿成不?”
叫彭望笑出声:“哎哟!八阶大人仙,好大面儿!”
门洞外衙兵也道:“若是别的由头,定让你们进城,但……”
话犹未尽,队伍最后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女子走到,瞧一眼门洞里,便惊呼:“彭望,你咋在此?”
竟又认得!
恶婆娘吕昭君的侍女,明月!
只没穿道袍,换成身淡青留仙裙,才叫彭大爷未一眼认出。
这女子,白长个好脸蛋,竟不会打扮,留仙裙选那般宽蓬的不说,还不束腰!
自家的事不好说,借着赤脚仙威名,早不知啥叫忌讳,彭望反问:“明月道姑,不伺候吕家二小姐啦?小七阶思凡还俗,也莫这般土气,可要彭大爷教你穿衣裳?”
他无良笑声中,明月刚瞪起眼,城楼上响起田余的声音:“哎哟!真是城主夫人来哩,甄小子,还不快引去见商老夫人?”
来这五人,只明月一个是女子,彭望发懵:“哪城的城主夫人?”
银子被劫那日,商老三说是请媒人去吕家提亲,那时曹四正灰心着,商家求娶谁,已压根不在意,眼下也还不知,打定主意要死缠住的师父问起,也只摇头。
但认出来,吕家接走绿柳难民那日,这小娘皮就穿着道袍,随队护送,最难忘是有个好细腰。
曹四眼瞟过去,藏在宽大留仙裙下的,看不着。
门洞外姓甄的衙兵忙不迭叫:“快请!快请!这个时辰,老夫人未归家,多半还在茶坊!”
就领进城。
矮肥猪瞥一眼门洞旁的师徒俩,冷笑着,当先昂首挺胸走过。
待那五人走上西正街,门洞里响起“啪”地一声,清脆。
不是曹四自扇耳光,是他师父。
用力可不轻,眼红着的曹四转回头,诧问:“师父,咋啦?”
断腿的八阶大人仙没理他,在后扯着脖子叫:“姑奶奶!商夫人!小的被猪油蒙了心,说话没个遮拦,千万大人大量,莫与计较,往后不敢哩!”
便宜徒儿还被假银子坑的,怎有人家夫人好使?
便不被打杀,再被撵回山林去,独行的八阶小盗贼,哪有好日子过?
秋实一行被领到茶坊,果然就见着商大娘。
她儿子放过狠话,算已划道的,到这要再敢调戏,就是在两位大罗间挑事,死也算白死,秋实便只老老实实地,以寻常亲家口吻,与她见礼。
又不是童养媳,还没过门呢,儿媳妇突然找上门来,商大娘也足惊奇。
明月脸直红到脖颈,寻不着辩白的话,更不好去她家中,还在茶坊,便先跪下,老老实实行大礼参拜。
参拜完,未来婆婆叫起,圆滚滚方出头,把眼下师徒五人还俗,因着些关碍,想来绿柳城借地儿住说明。
往大来说,商家已是绿城城主人,但左右不是住进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