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小厮无奈应声:“晓得了!”
以酒道人的邋遢劲儿,扫不扫的其实无所谓,但既成自家人,地仙哩,不可亏待!
荨麻城见道人时,还觉着放荡不羁,眼下想是未灌酒,一身脏兮兮,还要处处讲礼,又回身抱拳:“多谢城主!”
待他出去,纪红棉叫:“前辈出来罢!”
礼宾司这间寻常房舍里,便又现出位…大罗。
赤膊上套金环的壮汉。
现出身来,他道:“兔崽儿有这骰盅,离远了听不着,俺方过来!”
解释一句,壮汉再问商三儿:“晓得俺是谁了么?”
商三儿哼哼:“约莫也该晓得了!”
道人先前躺的床上还沾着些泥,壮汉不嫌脏,过去坐下:“俺本相是青牛,相熟的就这般叫,老早以前,曾驮青帝爷出函谷,在道家里,就有些名气!”
“三友可曾与你说过,五千年前的上个五千年,天界群仙,只有一位真仙、两位散仙遭天人五衰,殒命入轮回?”
商三儿摇头,青牛就拍着床铺:“先前这酒道人,遇的腌臜事儿,若为道门天仙知晓,道心就要蒙上些许尘垢。世道人心渐不正,再加邪魔兴风作浪,此等事实在太多,累积起来,便极易坏仙人道基,这五千年里,不算她纪红棉在内,还有一位大罗、四位金仙、十二位真仙、三十余位散仙陨落,有些仙人轻易已不敢再窥地界观历红尘,其实也不得通达!”
某些仙人不敢再窥地界观历红尘,他倒过来听讲,又坐在酒道人躺过的脏床上,还迎着去么?
“险局里,俺老牛也遭殃,千年前也生出心魔劫,要换做是你,可会怕?”
师父因那玩意,乱了分寸,跺一脚下来,惹出莫大因果,方有今日之局,从这上来说,商三儿反要道声谢,同样要迎着去的,但顺他口气答:“怕得要死!”
青牛便叹气:“是哩,俺老牛也怕得要死!”
“求着青帝爷,得他老人家赏俺一剑,把心魔劫斩出体外,送地界化作石牛,以拴牛桩镇压消磨,又叫那青牛观的祖师爷守着,待它自碎!地上有人守,俺还在天界瞧着,本以为万般只无忧,哪知方安心七百多年,那常久久仗着混沌土制的茶碗,盗走拴牛桩,就已查不出来!”
“兔崽子这城里,左右已系着大因果,三友之外,还有宝印、纪红棉帮着分担,连上俺,三大罗一金仙了哩,牛虱再多也不愁,便加个石牛进来,怎样?”
听明白后,商三儿挨个竖起指头:“头一件,从我这拿走拴牛桩;第二件,叫我饶过秋实老杂毛;再往后,还要使我守石牛。这就三件因果了,牛前辈!”
“地龙山那两个,是你狐群狗党,俺老牛帮他俩坐稳山神位!”莫说泼皮儿,只给出这点甜头,青牛自己也觉寒酸,又道:“明月是俺徒孙,做姑爷的还计较这般多?”
商三儿翻个白眼,转问纪红棉:“前辈,我是因大罗求娶的媳妇儿,还是她做我媳妇后,方得拜入大罗门下?”
叫大罗也晓得,滚刀肉不好打发,纪红棉笑得含蓄:“本事不够,我算不出来!”
商大城主就叹气:“那咱没本事的更没二话,牛前辈道心通达就成,只任你吩咐!”
青牛站起身:“通达个屁!但总有那日,兔崽儿等着就是!”
“这地界,如今不是二皮脸,就是腌臜人,哪还是好留的地?走哩,这就回去!”
话毕,闪身不见。
转瞬后,地龙山边缘青牛观石牛神像上,忽发出黄钟大吕之声:“俺老牛借这地龙山,还拴牛桩因果,本事不够大罗瞧的,莫来费力气!”
正在石牛边打盹的弟子,被唬得一跌。
声音传出不算太远,但地龙山周边两三千里内诸城,所有城隍竟也同时听到。
地龙山里,一南一北,梅兴正琢磨着种枣,马宽在聚地气育龙山茶树苗,都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