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无名指又跳动起来。
吕东山的笑容,多半就是故意刺自家。
静心镯相助,怒气转瞬消去,但吕昭君还是暗叹口气。
蔡凡、江之石身旁,特意从青牛观赶过来的圆滚滚与吕夫人一样,也不掩怒气,别人没心情说话,他倒要搅合,冲吕威道:“我就说,那杂碎不是个玩意,郡守大人还迎他做甚?”
吕威显好脾气,只笑应:“你这不要脸的,商城主要求娶佳人,或不在意礼数,但寻回拴牛桩,青牛观都不谢他么?又还有两位山神同行,你家根脚在地龙山的,怎比我等还不着紧?”
不好与你说明,我师尊面前,地龙山神只值当个屁,且保证过要恶心回来,自家嫁大姑娘已吃着亏,今日再陪你空吹半天风,气势又弱了,老子心里有气!
心里想着,又听吕威问:“那拴牛桩,真这般容易就寻回了?”
秋实脖子上全是肉,点头时,下巴陷了进去:“老山神做贼,那位金仙下界,打杀了他,瞧出根脚,晓得是我家丢的,帮小杂碎赚人情,就给送上门。那小杂碎便沾着些边,于做女婿的而言,还不应该么?谢他作甚?”
大半是实话,只瞒住师尊已下过界,肥观主趁机叹气:“为救回孩儿,金仙连命都不要,可见世间红尘之妙,叫人心难止。”
只当他又与往常一样,胡搅埋缠着玩,不想老道又大声道:“下月初一,老道就传位东山,”
叫吕威等瞪大眼难信。
太过惊讶,反应不及,吕东山都不知可该把挂在脸上的笑容收起。
秋实又对江之石、蔡凡等道:“到时,还要请各位好友来青牛观观礼!”
不大相干的人,惊讶归惊讶,倒能如常抱拳应对:“定来叨扰!”
吕威一把揪住圆滚滚,喝问:“你失心疯了么?”
秋实在额头上挤出些油汗,回道:“郡守大人是不晓得,丢了拴牛桩,害我多少夜睡不稳,生怕祖师爷不饶,诈尸来骂我!能寻回来,交了差,真要算青帝大老爷保佑!老道已嫌累,可懒得假清修了,自家没本事,让出位来,再不担半分干系,落个清爽!”
吕威夫妇、吕东山兄妹方有些信了,郡守又问:“你传下观主位,要去哪?”
圆滚滚瞪大眼:“偌大个东山郡,还容不得我这两百多斤肉?自是遍历红尘,逗大娘子耍去,哪日真逗成一个,就凑对过活!”
委实是凡俗礼仪,未有新娘嫁人前,就住到新郎官家去的,这老道对商泼皮,又真是一副老丈人不待见女婿的模样,听他愿留在东山郡,吕威也没往绿柳城想,只道:“真要有这心,馋娶娘子,我叫东山孝敬你几个好的!”
老道摇头:“我可不似你,这年岁了,没脸欺负小丫头,且自家寻的才得趣!”
他愿主动让出观主位,吕威不想亏待着,才提一嘴,没想到杂毛要退位了,胆子肥起来,当着众人面也要臊他,脸皮挂不住,只道:“由得你!”
一路回龙鳞城。
回来晚了,厨房忙着热菜置席,叫吕东山、吕昭君招呼着,吕威自家先回书房坐坐。
秋实真要退出位置来,庶长子观主位到手,吕氏只要守到那青牛石像自碎,就能得场大因果好处。
他想静静心,好好理下事。
但没多久,书房门被轻敲两下。
是女儿昭君。
想来有事,吕威叫:“进来罢!”
等她推门进来,面上竟有些轻松意味,吕威问:“何事?”
吕昭君道:“秋实道长行事,倒助女儿也下了决断!”
吕威沉默一会,方道:“说来听听!”
“立嗣人选,请老祖与父亲再商酌另选,女儿已不做此想!”
第一句,就让人惊讶。
绿柳城势渐大,她与那泼皮有过龌龊,确实不再适合接位,老祖虽未露过口风,定也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