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施礼:“见过前辈!”
“走着走着!莫停!”
不待后面两人见礼,壮汉吆喝起,要他们继续走路。
“俺来这城,是讨回件物事儿!”
巷子里一起走着,壮汉解释:“你没炼化骰盅时,俺已晓得,拴牛桩被你得去,混沌土果然不凡,瞧了三天,全模糊不清,方上门来讨。”
“拴牛桩?青牛观的拴牛桩?”
提及拴牛桩,商三儿顿记起吕东山、吕昭君说的失窃案:“是常久久盗的?不说石做的大楔子么?咱没见过!”
壮汉哼着:“它本相是木桩,平时化石像!”
商三儿方醒悟,且就存在老狗背上的,忙掏出来:“既是前辈之物,拿回去就是!”
“敞亮!”
壮汉拍着商三儿肩膀,先赞一声,随即变苦脸:“三友还受着刑,因果可不好欠!”
天仙尽要讲因果,不会白拿走,这木桩又没个好用途,商三儿才这般大气。
壮汉拍他肩时,一直隐在右手心里的城主令,竟随着轻颤了下,似在应和。
嘴里说不好欠因果,手上却已接去木桩,壮汉道:“但你这兔崽儿,不安好心,算计那小道姑身子,只凭这个,也要算场因果!俺便白拿回拴牛桩,往后遇着他,也有得掰扯!”
纪红棉开腔:“我下界时,三友仙翁说,正经买卖,小道姑自家点头的,须怨不得他这徒儿,要便宜给吕家,您何地了因果去?”
壮汉哼着:“俺口拙,讲不来理,耍赖又怎样?”
金仙答:“我命已不久的,两位大罗的事,又半点不相干,自是说不上话。要按世俗结亲礼数,您收回去当做聘礼,也应该。”
“呸!甚都不是呢,结啥亲?”
问过一句,他又冷笑:“被个邪魔害着,就只窝囊到死,丢光俺们天仙脸面!”
壮汉讥讽他娘,阿丑面起愠怒,纪红棉手抚上他后背,阻住话,柔声道:“被邪魔害,心里是有愤懑,但得生这孩儿,为母一遭,也是大幸事,并不怎悔。天地有常,自有大能去除魔卫道,我只愿身死后,好报都报在孩儿们身上。”
壮汉道:“可见有牵绊,不是啥好事,俺与三友结个屁的亲!”
这位大罗,口上并不素净,倒不怕惹是非。
自纪红棉开口,商三儿就只老实听着,但听到这,似乎结上亲对自家有利,便停脚躬身,腰先弯到底,再叫:“小子商春,给亲家长辈见礼了!”
他这出声在后,礼要算已受了,惹得纪红棉清“咯咯”笑,壮汉则恼怒:“无赖厮鸟,可信爷爷赏你几个大耳巴子?”
商三儿直起身子:“亲家长辈手头紧,缺花销,拿小辈几张功德叶使,都是小事,但拿了钱,想不会再赏大耳巴子?”
就不该贪那九叶便宜,壮汉被气着:“果然滚刀肉一块,不好相与,懒得与你置气,走了!”
“兔崽儿,你这骰盅,早晚俺也必有一只,到时天界开赌局,大场面馋不死你!”
再丢下一句,真就闪身不见。
纪红棉催道:“走着,莫停!”
原已到菜市场,走出去就是东门。
——
绿柳城西南,地龙山边。
道童伺候圆滚滚的观主洗完脚,先已睡了。
二更天已过,看几页闲书,圆滚滚解开道袍,准备灭烛歇息。
屋里人影一闪,多出个坎肩壮汉。
秋实被吓得身往后倒,一屁股坐地上,叠成肉一坨,又不敢放声惊叫,慌着问:“哪路神仙,闯本……进本观作甚?”
壮汉骂:“没出息的样儿,你接观主位时,没听说过俺?”
秋实揉揉眼,瞧清他赤膊右臂上套的金环,凑近些,环上文字也看清楚,激灵着爬身跪好,动作都不笨拙了。
“是吓懵了,没认出来,给爷爷磕头!”
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