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符玺令事黎晰来到御书房,轻声喊道。
“何事?”
正在处理政务的嬴政,不由停了下来,询问道。
“中大夫姚非,在外求见。”
黎晰禀告道。
“宣。”
嬴政想了想,便开口道。
“遵旨。”
黎晰拱手一拜道,然后便离开了。
片刻之后,姚非走了进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臣姚非,拜见陛下。”
“进宫见朕,有何要事?”
嬴政看着下方谦恭无比的姚非,询问道。
“回陛下,臣确有要事上奏。”
姚非神色严肃道。
“朕在听。”
嬴政淡淡道。
“陛下,臣要死谏郎中令蒙毅。”
姚非直接跪了下来,双目通红,埋藏多年的仇恨再也掩饰不住,疯狂的宣泄而出。
母亲一直到死的那一刻,自己也没能见她一面。
蒙家人,全都该死……
“若朕没有记错,你身体中也流淌着一半蒙家血脉。”
“你要死谏你的舅父?”
嬴政脸色依旧古井无波,审视着邪魅阴柔气息十足的姚非,疑问道。
“臣是大秦的官吏,承蒙陛下厚爱,担任中大夫之职,有纠劾百官之责。”
“帝国以法立国,取信天下。即便是臣之舅父,触发国法,焉敢徇私怠公。”
姚非心中恨死了蒙家,但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这一天,自己等了太久了!
蒙家在秦国风光了一百多年了,是时候倒下了……
“说的好。”
“公私分明,方乃为臣之道。”
“蒙毅不仅仅是你的舅父,还是你的直隶上司。”
“莫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否则就算朕容的了你,秦律也容不得你。”
嬴政提醒了一句,意味深长道。
“臣若无实证,绝不敢诬告郎中令。”
姚非心中的恨意瞬间被消了大半,听闻陛下此言,不由庆幸自己多年来,没有轻举妄动。
蒙氏深得圣宠,若这么容易被扳倒,自己又何苦等到今日?
“说说吧!”
“蒙毅犯了什么罪?”
嬴政看着姚非,询问道。
“始皇帝六十年,安南州飓风肆虐,数十万倾良田被毁。朝廷调集安北州物资粮食紧急赈灾,安陆漕运使蒙逊丧心病狂,以牲畜之食盗取赈灾谷物三十万石。”
“始皇帝七十七年,欧陆吉州逍遥案,大量违禁毒片遍地开花,致死万余人,简介受到侵害者多达百万,朝野震惊,天下愤慨。”
“上至州牧侗涟,下至各郡县主吏全部获罪问斩。梵郡郡守蒙炽公然挑衅秦律,以替身假死脱罪,至今逍遥法外,敢问陛下天理何在?”
“始皇帝八十三年,逍遥片重现北州,毒害百姓,遗祸无穷。而北州官吏视若不见,内外勾连,欺上瞒下,悖逆天恩。”
“以至于血色恐怖笼罩在每一个北州百姓头顶,欲出关告御状者,莫不横死直道之上,冤魂不息,枯骨遍地。”
“陛下,这北州是大秦之天下,还是他蒙氏的天下?”
姚非字字血泪的哭诉道,就差没指名道姓骂蒙毅纵然家族子弟为祸帝国了。
嬴政眉头皱了皱,直接拿起木案上的黑色电话道:“接北州牧蒙勋。”
“是,陛下。”
电话那头,很快响起了一个尊敬的声音。
“臣蒙勋,向南遥拜陛下。”电话之中,经过短暂忙音之后,立刻响起一个硬朗的声音。
“明日早朝朕要见到你。”
嬴政言简意赅,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陛下圣明。”
姚非心中大喜,立刻恭维道。
“你说的这些与蒙毅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