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铭衣领钻到了座椅底下。
可惜章铭太胖,蹲不下去,薛小梅只好以身为盾,趴在他身上替他抵挡子弹。
也辨不清这些子弹都是从哪个枪□□出的,只听见“砰砰砰”的乱响。有些子弹射中了人,顿时哀嚎和哭声不断。有些则被机舱坚实的内壁反弹,所过之处带来阵阵死气。
荀觉和阿翔两个人都制不住发疯的方惠娟,伤亡越来越多。
阿翔气极败坏地问:“老大,怎么办?!”
“她嗑药了!”荀觉迅速判断,示意阿翔,“你压住她。”同时拽住方惠娟头发重重往椅背撞去。
接连撞了好几下,方惠娟头破血流晕死过去。
“她哪来的药,安检怎么过的!”阿翔双目赤红看向方晓媛。
方晓媛紧紧搂着女儿,哆嗦得快化了:“我、我不知道!我妈……她只是滥赌,不吸毒的……”
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用,当务之急是控制住动荡的局面。
荀觉跳到椅子上,厉声道:“都不要动!保持冷静,按广播说的做!”
他音量不高,几乎要被湮没在飞机的隆隆声中,但他突兀地站在那里,比任何人都高,于这子弹乱飞的机舱内,轻而易举地充当了最显眼的枪靶子。
所有空调口纷纷掉头指向他。
可他并没有违规。
空调口气得吱哇乱转。
荀觉缓缓道:“看见了吗,只要不违规,按广播说的做,就不会有事。”
飞机晃得厉害,他几乎站不稳,但语气丝毫不受影响,格外冷静,令人信服。
慌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眼巴巴地望着他,可是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先回座位,谁知道那些长了眼睛的空调口会不会走火。
这时,就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有人给你们当枪靶子还不赶快回去,嫌命长?”
离最近那姑娘“吱”了一声,手脚并用踩着满地的尸体爬回座位,用安全带把自己捆了起来。
有了带头,其他人也有学有样。
荀觉跳下椅子,冲秦晷挤了挤眼睛:“谢谢啊。”
秦晷扭头看窗外,一如既往地当他放屁,好像先前出声的不是自己一样。
有了这一出,机舱内气氛愈加沉闷。不少人压抑着哭出了声,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令人作呕。
一小部分人还得就着亲朋的鲜血把剩下的食物吃完。
一个年轻女人终于忍受不住,抱着男友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荀觉注意到,刚上飞机时,她还抱怨男友为了家产勾搭上了她爸,而现在,她哭得好像失去了全世界最昂贵的珠宝。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后排响起:“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是怎么造成的?”
荀觉眉心一跳,这生硬的晋城话,不是黑人杀手又是谁!
杀手幽幽冷笑:“我们这架飞机出了一个罪犯,如果说这一切和他没关系,我是不相信的。那个警察……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连续两次关禁闭都能全身而退的,和这作死的飞机没有关系吧?”
“你想说什么,直说!”有人催促。
杀手道:“他连续两次违规,两次关禁闭,两次全身而退。从起飞到现在,无数次杀机都被他躲过了,电影也不敢这么拍吧。除非——他就是这一切的始作甬者!别忘了,他还试图给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投票,这么没人性,恐怕是只披着人皮的野兽吧!”
方惠娟凄厉的哀嚎犹在耳边,以方晓媛为首的许多乘客都变了脸色。
阿翔反应很快,立刻叫道:“大家别听他的,他想趁机把我们老大解决了,完成自己的任务!”
杀手道:“命都没有了,谈什么任务。”
阿翔:“这可不一定,万一能活着回去呢,你总得要杀了章铭才好向雇主交差。”
“这只是你的推测。你们这些警察满嘴仁义道德,惯会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