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承认,自己其实是个自恋的人。
其实这个世界上哪个人没有或多或少地自恋呢?尤其是搞艺术的人,如果不自恋,如果不能够先让自己迷上自己,又能靠什么去迷上别人呢?
整个画廊,诸多名家的画作,可是凯瑟琳最关注的当然还是自己的那幅画——当然,她看的是所有观者在那幅画前面所表现出来的情态。她是自恋的人,所以她当然会对欣赏自己的画作、能够在画前多停留片刻的观者有好感。
就比如眼前那个气质沉静、却又清澈如水的女子。
她身上淡淡的灰色,其实更是像极了画面上那蓝绿色块过渡之间所产生出来的颜色。就是那种奇妙的灰色才使得莫奈的《睡莲》蜚声于世,因为那种灰色妙到毫巅地描绘出了那种曼妙得难以捕捉的晨光、那种朦胧与神秘交织的光影变幻。
凯瑟琳不由得眯住眼睛:眼前的女子气质清澈如水,她又穿着这样神奇的灰色套裙,几乎——这个女子她本人便已经是整幅画了。
她娉婷的背影自然就是那静水之上柔曼的睡莲。
凯瑟琳眨眨眼睛,眨掉脑海里翩跹而起的想象画面。这真是个神奇的女人,她能够那样静静地便能激发出创作者的灵感来,真是有趣。
凯瑟琳看了那个女子半晌,正待转身,那个女子却霍地转过头来望向她,目光清澈、笑容柔软,“你好。我想你就是这幅画的作者——凯瑟琳女士,对么?”
凯瑟琳挑起眉毛微笑,“没错。这位女士,你的笑容很柔美,可是你的眼光却很尖锐。”
那女子便笑了,伸出手来朝向凯瑟琳,“凯瑟琳你好,我是林清浣。”
凯瑟琳握住清浣递过来的手,感受着掌心那一段柔若无骨。
清浣的年纪其实不年轻了,她甚至一点都没有刻意去掩盖过岁月的痕迹,看得出她的面皮还保持着纯天然的样子,完全没有过拉皮去皱的痕迹。凯瑟琳不由微笑,手指便微微地用了些气力握紧了清浣的手,“清浣……我喜欢你的名字,也喜欢你的人。很自然,很清澈。”
清浣便也笑了。
她眼前的凯瑟琳实在不是个造作的女子。不说她那深色的长裙配耀眼大红的披肩,但是她那一颗没有发丝的头,便已经是惊世骇俗。
光头的女子,清浣其实见过不少。清浣尤其喜爱的是红极一时的爱尔兰著名女歌手辛妮德?奥康纳。那个女子美极,一双大眼清澈得仿佛能洞悉你的灵魂,乍一看上去极有奥黛丽?赫本的灵气。光头不但没能掩盖她的美丽,反倒将她天使一般的五官尽情展露在人们眼前。
奥康纳刚出道的时候,经纪公司因为她的美貌而想将她包装成金发碧眼的传统美人形象,却被奥康纳拒绝。为了表示尊重自己音乐的灵魂而不被视觉所拘囿,她选择了剃光了满头青丝——可是这反倒让她的美获得了更加高贵的灵魂,使她的音乐插上了天使一般的翅膀,能够直接飞到听者的心里,震撼听者的灵魂。
所以,凡是敢于自己选择光头的女子,定然是不凡的女子。她们或者有着美极的五官,或者有着极为张扬的灵气,这与那些在颓废中用光头来表达自己混乱的布兰妮等人不同,这是一种冷静的主动选择。清浣不由得微笑,微微哼出了奥康纳的经典歌曲《nothing-pares-2-u》。凯瑟琳的眸子就是一亮,“清浣你也喜欢奥康纳?”
两个人的默契因为一个著名的歌手,因为一首极棒的歌曲而生。凯瑟琳扯住清浣的手笑着说,“走,我要做饭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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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一边在透明的玻璃菜盆里搅着浓浓的沙拉酱,一边笑着坐在阳光下的白橡木椅子上望着清浣笑,“看到我的光头,尤其是在国内,几乎所有人都被吓得一呆。尤其是那些自诩有钱有地位的男人们,明明眼睛里有色迷迷的光芒,但是压根儿就不敢靠近来。”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