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宴会后,李妧便很少能见到慕容恪,毕竟他初到幽州,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先前冉闵对幽州发起进攻,历经大小战事十几场,燕军无一例外的惨败,这无疑是在燕军战士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以至于现在士气萎靡,根本没有与冉闵一战的勇气。
战还没有打,气势上便输了,这样都不用上战场,便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因此,慕容恪这些日子都在想办法振作士气,倒也颇有些成效。
只是让李妧想不通的是,原本输了这么多次,虽然不全是守将的原因,但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且那人看上去也不像是能干实事的样子,原本以为慕容恪上任,会将他换下,却不想一直都没有动。
而上一世,便是这个守将与冉闵勾结,泄露这边的战事布局,导致失了先机,让慕容恪险些丧命。
李妧心里惦记着这事儿,却苦于一直没有想好该怎么跟慕容恪说,而且近些日子他也忙,没有见面的机会。
恰好这日刘启奉命来给她送东西,李妧便趁机打探此事。
谁知刘启也一副忿忿的模样:“您也看出来了?哼,那赵守将还真不是个东西,整个军营被他管得跟筛子似的,没有一点规矩!还任人唯亲,估计是把他家那些小妾家的兄弟、他的小舅子全给塞里头去了!”
在这个时候,哪怕是贵妾,那也是妾,正经的人家是不会跟小妾的家里攀亲戚的,刘启却说那些妾的兄弟是赵守将的小舅子,那是在拐着弯的骂人呢!
没看出来,这刘启平日看着缺根弦儿的样子,也有这样嘴快的时候。
李妧却还是觉得有些疑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趁机换了他呢?”
这话是问到点子上了——将军也想换啊!
可是……
刘启一副吃了屎的样子,憋了半天,含糊道:“这是我们将军的弟弟……就是五皇子派来的人,若是动了他,传到五皇子耳朵里,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他的母妃一直得宠。将军倒是不怕,只是将军的母妃还在宫里。”
李妧便明白了,慕容恪是不得以。
他是行事果断的人,只是牵扯到他母妃,这事儿的确难弄。
而她虽然知道那赵守将要对他不利,只是却苦于没有证据——毕竟人家现在可是什么也没有做,若是贸然去说,谁会相信?
想了想,李妧只得隐晦的提醒:“既然五皇子同你们家将军不睦,那赵守将又是他的人,将军此次奉命前来,那赵守将会不会背地里跟他作对,做手脚?”
“不会吧?家里怎么闹都没事,可现在是在抗击外敌!”刘启一愣,下意识的道。
李妧忙道:“怎么不会?你想,他是五皇子派来的人,可是之前却连败十几次,导致幽州守军锐气大挫,还险些失了幽州,燕皇心里会对此没有意见?
此次他派你们将军前来,若是将军赢了,那不是打了五皇子的脸嘛!你想想,五皇子那个脾气,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刘启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听到最后一拍大腿:“格老子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脏话一出口,他顿时反应过来,有些歉意的看着李妧,见她摆摆手不在意的模样,又迫不及待的问道:“那、那这得咋办啊?我们将军现在也不能办他!”
“两军对垒,还有什么比自己的部署被对方提前知道来得更可怕的事?你寻摸个空,将这话告诉将军,将军会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也不必说是我说的。”
李妧总算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不过,我这也只是猜测,若是没事,那也是我多想了,总之多防着点儿总是没错的。”
她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很难叫人不信服。
刘启钦佩的看着她,似乎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家那棵铁树,遇到眼前这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