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轻步兵的掩护下,打扫战场的卫生队和民兵打开寨门走了出来,他们首先收拾装殓土堤前阵亡的己方阵亡者。许多从土堤上倒下去的伏波军阵亡者已经被砍掉了头颅,挂在脖子上的身份牌也随之遗失了,只能从缝在衣服上的布票查询他们的名字和部队逐一登记装殓。随后开始清理阵亡的官兵的尸体,包括那些倒在壕沟里的尸体也一具一具的用钩杆拖出来。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这么多尸体丢在地上一旦腐败很快就会引起瘟疫。
明军看到髡贼打开寨门大举而出,以为要发动反攻,纷纷登上寨墙准备厮杀。然而只见髡贼的步兵出寨之后推进了三百步就停下来列阵。后面又出来许多穿着白袍子的人来,他们一个个头脸都被白布兜帽包围,手里拿着长长的杆子。将一具具的尸体勾住拉到一起,再用手推车运到深沟里掩埋――工兵队埋下一列火药,很快爆破出一条深沟来用来掩埋尸体。
在尸堆中不时可以发现被丢弃的官兵伤员,只要还能动弹的,都一一装上手推车运回寨子里去救治。
令何鸣和元老们感到遗憾的是,官军居然没有丢下一个千总极其以上级别的军官的尸体,更不用说伤员了。连他们的个人使用的姓字旗也没捡到几面。
散落在地上的明军遗落的刀枪军器,何鸣并不要求回收,但是丢弃在地上的军旗则一面不留的全部收集起来――这可是战功的标记。
“髡贼居然不砍首级!”官兵们好奇的注视着敌人的行动,不仅不砍首级,还把伤员都带了回去。当时的军队,作战中一但受伤就有丧命的危险,更何况是无力行走的重伤。一般军队在获胜之后打扫战场的时候,不论敌我,只要是重伤员一般都是就地补刀。
为了安全起见,伏波军收殓尸体打扫战场的行动只推进到距离土堤二百多米的地方。这一段距离内也是尸体遗留最多的地方。
就在卫生队忙着清理战场的时候,原本浓厚的云层中闪耀着电光,一阵阵沉闷的雷声滚滚传来。一场暴雨就要来临了。
大战之后常常会有暴雨,特别是在这样六七月水汽丰富,云层密集的季节里,大量尘土和硝烟提供了充分的凝结核。
“这下尸体可要泡得发胀了,”雷恩带着草草了事的卫生队撤了回来,他皱着眉头说,“明天太阳一出来,战场上的味道我想着都觉得害怕。”
“先这样凑合下,以后再处理吧。”何鸣似乎闻到了当年往谅山挺进的时候沿路的尸臭。“营寨里也要撒消毒水。”
雷恩把自己身上散发着消毒水和血腥味的罩袍脱下来,连油布靴子一起丢进了正在熊熊燃烧的锅炉里,这台锅炉正在烧着开水供应部队。
“步兵6营担任警戒,注意防雨!其他部队立刻开饭然后休息。”何鸣大声的命令着,“告诉后勤部门,要确保每个帐篷和窝棚都是干燥的。”
“明白。”谢澍敬了个礼转身小跑着去了。营寨里的广场上响着点名的声音,很快步兵三营和五营就把每个营的缺额报了上来,阵亡和受伤的军官和军士要马上补充起来,提升有功的士兵升级。士兵的缺额由民兵递补。这样明天各部队又能齐装满员的上战场了。
随着一阵猛烈的滚雷声,稀稀疏疏的豆大雨点落在地上,杨起泥土和血腥的气味,一阵寒风吹来,众人都打了一个冷战,一场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轰鸣的雷声,一时间天地间金蛇狂舞,白色的雨帘笼罩着天地,哗啦啦的雨声使得彼此说话的声音都要听不清了。
何鸣的勤务兵早就把雨具带着,雨点一下就给他披上了。何鸣没有急着回司令部去,问:“伤员有没有遮蔽?”
“已经给伤员搭了雨棚和大帐篷。”
雷声渐渐的远了,但是雨势愈来愈大,离开十来步的距离就看不清人和物了,何鸣还是巡视着一遍各处,看到各个地方已经安排妥帖之后才走了下来回到司令部里,他关照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