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相咳嗽了一声:“敢做就要敢当。别一个个象没卵子的人一样。”
“小的们再也不敢了!”下面的人继续哀求,石板地被脑袋撞得怦怦乱响,有几个人的脑门都肿了起来,流着血。
女人们在人群里一个个哭天抹泪的。打谷场上许多人在围观,大多是村里的一般农户们。看到村里的有钱人如此的狼狈,一个个都很解气,有人脸上露着笑意,还有人在一边起哄的。
符不二也站在打谷场上板着面孔不言语。他心里却是暗暗高兴:这步棋还是走对了。刚才那看似粗鲁实则精明的澳洲人还夸奖了他一番,把他说成了“楷模”,还许了不少愿――且不说这愿能不能实现,至少自己的土地全部保住了。
他偷眼看了眼符有三的大儿子符一壮,他满头大汗。符有三家的人忍住了没有招供。他们自信自家的那个庄子位置隐蔽,澳洲人没有发觉,但是身处这样的场面之下,符一壮心里没底,这种煎熬也够受得。他暗暗埋怨自己的父亲符有三:光出主意,却要别人去出头,遇到场面自己只会躲起来。
“好吧,”王瑞相看他们头也磕得头皮都肿了,人一个个连哭带磕头也快不行了,才松了口,“看你们哀求的可怜。我就给大家一条生路。”
“谢谢首长――”下面又要磕头。
“先别谢。”王瑞相冷笑道,“本村还有谁没有老实的申报土地的,你们揭发出来,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从轻发落。”
院子里立刻出现了片刻的冷场,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立马转向了符一壮:符有三家的田地不止这些是村子里人人都知道。
王瑞相的目光也随之而来。符一壮如芒刺在背,两条腿哆嗦着只想跪下去求饶。他强定心神,暗暗安慰自己:澳洲人本事再大,也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庄子的位置就是本村人都说不清,自己怕甚?就算有人要出首告发,也得说得出地在哪里才行。
“符有三家有很多地。”终于有人躲在人群里小声说话了。
跪在地上的人好像看到了一根稻草,一个个变成了恶狗,争先恐后的跳上来撕咬符有三家。不管是男女还是老人,都言之凿凿的在喊:符有三家有地没报!
这话顿时会聚成一股浪潮,这狠狠得撞击到符一壮的身上。符一壮脸色煞白,看着这群跪在地上求饶的家伙不顾亲戚、同宗和邻里的情分,立马就把自家出卖了,气得差点吐血。
他强作镇定,看到王首长的目光正朝向他而来,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
“小的家中的土地确已全部申报,并无隐瞒。”
“他说谎!”有个女人尖叫起来,“符有三这老小子最会抠财,家里的粮食堆得吃不完,每年都买地,肯定还有其他的地!”这话马上又引起了一阵狂乱的附和声。
王瑞相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把他叫到面前:“你家真得没有地了?”
“真得是没有。”符一壮干脆硬到底了。
“在外村也没有?”
“小的家里是小产业,外村再置地,管不过来。”
“你不是有兄弟么,你兄弟去哪里了?”王瑞相问。
符一壮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家的事情澳洲人这么清楚。转念一想肯定是符不二说出去的。
“二壮去他媳妇娘家了。”
“嗯,”王瑞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你爹呢?”
“他,他病了――”
“又病了?他还真是会生病,而且病得总是时候。”王瑞相笑着说,忽然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说是吧?”
“是――是――”符一壮猝不及防。
“你家有地没报,”王瑞相啐了一口痰在地上,“你和你爹一定是觉得那地方我们找不到,对不对?”
“不敢,不敢。”符一壮吓得语无伦次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
“我这就告诉你,”王瑞相的目光也从其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