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德隆代收吗?”严茗对这个管理权限问题很是敏感。
“德隆是代理县库,并不是征收主体――缴税是交到银行的,不等于是银行在征税。”
“你的意思是搞个税务局吧?”
“正是这样,这个机构迟早要成立,先从今年的征粮工作开始。”邬德把自己的设想告诉大家,之所以叫“征粮局”是目前还要暂时要用一下大明官方的伪装。
“这个征粮局名义上是县衙的一个临时机构。我们请吴亚――就是县里的县丞充任总办。当然他是块招牌而已。这样很多事情就可以利用临高县衙的名义进行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出动官方势力……”
“什么官方势力,不就是我们自己的人马吗?”
“呵呵,也对。”邬德笑了笑,“征粮局的主要任务就是协助德隆征秋粮,而我们这个领导小组的主要工作则是清丈田亩。”
从今年秋季到明年春季,是对临高田地和粮食生产状况进行全面摸底调查的阶段,作好新税制的准备工作。从明年夏季开始正式推行新的税制。
首先是田地产权进行清理,重新发给田契,核实纳税土地。因为户房书办长期在其中舞弊,私改鱼鳞册,造成鱼鳞册和实际土地占有状况不符。
其次是清理隐匿、“诡寄”和其他各种方式逃避征粮的田地。
最后是对田地的肥瘠、种植和收获状况进行一次基本的调查,作为制订税率的依据。
“……这需要农委会的人帮助实行。我和吴南海商量过了,他会给我们调拨一批懂农业技术的人员当顾问,对土地状况进行调查。把底细全摸清楚了,然后才能设计新的税率和征收方法。”
“这么一来以后的户房就等于是废了。”
“当然。以后他们只需要干点等因奉此的公文活计就好了。不过有些事情可能还需要留用人员的效力。”
“清理田亩恐怕阻力极大,士绅粮户们反应会很激烈。”
“他们的激情应该被这次事件折腾得差不多了。就算想闹事,我们也能对症下药了。”
最大的好处,是通过这次事件大致掌握了缙绅大户们大概会怎么做,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以及哪些人的反应最为激烈。陈明刚搞‘丈田’虽然动机不纯,却给了邬德等人一个观察士绅大户反应的机会。
征粮局随后就投入到紧张的清理账册的工作中去,从学习班的粮差和户房的留用人员里抽调了部分“表现较好”的人员参与整理。所有的账本全部按照孙笑的指示,使用现代格式进行重新登记造册。
鱼鳞册的重新登记颇费了一番手脚,于鄂水虽然当时夸下海口,真货一到手还是让他手忙脚乱了一阵。调集了古汉语专业人人员,又从职工中抽调了部分读书人帮忙。幸好他们又周七这个跟随陈明刚差不多二十年的徒弟,才把里面鬼画符一般的数据和田亩地图搞清楚。
根据这本底册,再对照征收记录,将各家的已征数字加以核对,再按照多退少补的原则发出新的“粮由”。
“陈明刚一伙搞丈田,从粮户们手里勒索来的银子,也要清查清楚。”邬德看着新登记出来的收取“丈田”好处费的底账,“陈明刚自己搞了多少,手下人每人又搞了多少,要全部彻底查清!”
“这个就不用查清了吧,反正他们的财货全归我们了……”
“不,这些贿赂,查清之后全部退还。”
“啊,这有必要吗?”孙笑很是惊诧,“这是贿赂给陈明刚一伙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现代法律也没有退还贿赂款的说法。”
“不,”邬德摇头,“注意了,这些贿赂是为了丈田这件事情而给得。我们要和这件事情划清界限。”
邬德打算通过退还贿赂的手段来告知粮户:丈田的事情还要继续继续下去,别以为用贿赂就能免除。
“哎呀,实在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