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党老大和自己的爹死了,现在就该轮到他了。
“在村外躲着,天黑了再进来。”
“好,晚上你把他带进来吧。一会劳烦你各家跑一趟,把几个要紧的人都喊来。”
“成!这就去。”赵海基连连点头。
“工作队那边有什么动静?”
“红毛和尚拉了不少人去他祠堂那边听道理什么的。每晚都很热闹。都是些老老少少的女子。”
听到这个赵大冲稍感放心:这洋和尚是从百仞来得,用的屋子也是祠堂,显然和髡贼有渊源。他那里聚拢的都是些女人就不怕了。
“听人说,两个女官在洋庙里摇铃看病呢,大约是想用这个拉拢村里人。”
“行啊,看病就看病吧。谅她们也折腾不起什么波澜来。”赵大冲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实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匪属们虽然有二十来户,一打锣也能拉起四五十人来,和那群煞星一样的澳洲人一比还是不够瞧的。
赵大冲等心里平静一点以后,才慢慢说:“这几天,你自己也加点小心吧。奔前跑后的,别露了行迹!”
“那我知道。小心着呢。”
赵大冲瞅瞅他,忽然有些亢奋的说道:“八叔,你别看这群澳洲人这会威风,长不了的!”
赵海基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尊称起来了,忙附和道:“这还用说。他们是外来户,蛊惑人心煽动起几个人来。能干啥大事?”
“不,澳洲人还是挺厉害的。”赵大冲模仿着党那门平时议事时候的模样,摇着头“不过,所谓强龙不斗地头蛇。这十三村我们才是地头蛇,他们好好的在县里呆着不就是了?硬要下来抢绿林兄弟们的食,想吃独食!咱们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是!是!”赵海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懂这套话到底有什么意思。
“等把澳洲人打跑了,重新拉起伙来,你就是我的总管!”赵大冲一脸慧眼识英才的模样,“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来。平日里要多加小心。”
“谢谢大爷提拔!”赵海基心里暗自嘀咕,觉得这族侄子说话太大,有点不靠谱。忻那日手里带着好几十弟兄,不和你争头把交椅?赵大冲能不能摆平忻那日还是个问题,还提拔我呢。
他深谙这族侄本质上就是一不经事的小爷,虽然够狠够毒,在市情人心上还能得很。
管他呢。赵海基暗想,反正工作队不赶走,这十三村迟早要变天,这事情是他不想看到的。至于事成之后谁当老大,让赵大冲和忻那日慢慢去争好了。
“嗯,嗯,去吧。小心些!工作队虽然是两个女人掌事,不过天下最毒妇人心,保不定有什么诡计。八叔多加小心”说到这儿,停了一停,就朝里屋叫唤道:
“你来一下。”
通里屋的门上的蓝花布门帘掀开了,忻那日的妹妹忻那春应声走了出来,这是个健壮的大姑娘,有二十五六了。在这个时代,无论城乡都是老姑娘了。因为从来没下过田,比起一般的农家女子皮肤要白嫩得多。生活优裕,又早就失了姑娘的身子,身材很丰满,看起来象个少妇一般,只是还留着少女的丫鬟。她穿一件轻飘飘的白地红花绸衫子,腰里束着根红绸子,白净绸裤子。领扣没有扣,露出那紧紧地裹着胸脯的红抹胸,不但漂亮,而且勾人。
她瞟了赵海基一眼,就坐在炕沿,自顾自的拿着茶碗喝起茶来。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充斥着屋子里,把个赵海基勾得两手不知放在哪,赶紧哈哈腰:
“忻姑娘。”
赵大冲身边有群捧臭脚的,最出名也最亲热的就是这忻那春了。这姑娘是属于“疯魔”的一类,出了名的泼辣破落户。忻那日过去“做公得”到时候,就抛头露面的在市镇上包揽诉讼讲斤头,连忻那日都管她不住,在县里也是个出了名的人物。直到忻那日得罪了士绅,兄妹两个丢了靠山。当时的县令便想把她锁拿了杖刑枷号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