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竹篾墙遮挡着。
何平把这幅情景扫了一眼之后,就走到竹榻前面。这人不过十五六岁,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黯淡的光线下看得出面色蜡黄,满头是汗,在痛苦的喘息。
他的身上盖着一张扎染过的木棉布,空气中,隐隐约约的传来腐臭的气味。
何平眉头一皱,这味道可不象是生病,难道是外伤感染?
“什么病?”何平问。
旁边有个着面的中年女子,忙对着黎本清说了一番,黎本清说:
“原来只是腿上有些红肿,几天前突然发病,起了个大肿包,全身烫得厉害。”
把被单揭开,何平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的腿上有一个巨大的脓胞,体温感觉非常高。他打开箱子,用酒精棉擦了下手指,按了下脓胞,上面滚烫,中间有一个软的地方,有跳动的感觉。何平已经知道了,这是外伤引起的感染。
这样的情况不动手术是不可能了。何平又给手指消了下毒。虽然不过是个门诊小手术,但是他还从来没在人身上试验过。这会不禁有些后悔了。
旁边的女人见他面露难色,知道人难救不由嚎啕大哭起来,周边的人也跟着流眼泪。
迎接他们的老人问:“神医,峒主还有救吗?”
“不好说,”何平小心翼翼的说道,“可以一试,不过不包活命。死了我不能负责。如果答应,我就治,不然就只能告退了。”
奥雅满口答应,说能多活一年是一年,只求神医施法。
何平要人把病人抬到外面去――这里黑黝黝的,没法动手术。关照把病人的床榻四周用帘子围起来,上面搭一个棚子遮阳。棚子外面用石头堆起火塘来升火,又叫人取来全新的陶罐子烧水。又让人拿来几匹白布,裁成三大块,当中挖个洞,作为手术罩袍。余下的让人做成了口罩和帽子。做好后在水里煮过,又在太阳下晒干。
寨里的黎人又害怕又好奇的看着他们摆弄的这一切。这一切全部停当。已经是中午了。三个人穿着白布罩,戴着白帽子,蒙着口罩从棚子里出来的时候,小孩子们都被吓的逃掉了。老人们眼里也流露出了极大的不安和忧惧。
何平把自己的医药箱打开,整理了下物件。对熊卜佑和黄爪子说:
“他这个病,应该是伤口感染了链球菌,不开刀是不会好的,再拖几天,估计不是发高烧死掉就是得败血症死掉。”
“开刀引流?”黄爪子是户外活动爱好者,小伤小病的自我治疗知道一些。
“对,只有开刀才能救他的命,”何平说,“你们当我的护士帮忙。”
“好,你要我们干什么吧。”黄爪子一口答应。
“先帮我消毒器械,准备材料。对了,还要配点生理盐水。”
“要输液?”
“洗伤口用,注意配制浓度0.9%。”
“好叻。”
医药箱里没有多少酒精,手术器械就采用了最简单的煮沸消毒法,把需要用的器械在已经沸腾的开水中再煮上5分钟后用酒精消毒。何平给戴上手套。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手术刀。
外面的中年女子――大概是峒主之母,看到他们打扮的奇形怪状的在水里煮着各种闪光的东西的时候就开始不安了,当看见何平拿起一把小刀的时候,她几乎要发狂了,在外面大哭大闹的要冲进来,被几个奥雅拉住了――何平已经事先关照过他们。
“体温多少?”
“39度8。”
“往他嘴里塞点布,你们按住他。”何平关照他们。
何平先用酒精把脓胞周围彻底消毒,然后找了脓胞上柔软有波动感的地方――他记得河马在教他简易的手术的时候说过,手术治疗脓疮,就是从这里下刀切出排脓的切口。不过说起来容易,真要往一个大活人身上切还真是有些发虚。他调匀了下呼吸,一刀切了下去。
脓血几乎是喷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