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限仪在这个时空出世还不到半个世纪,现在有人对李华梅说这个比象限仪还要好,她当然是不大相信的――比象限仪小巧倒是真得。
“吹牛。”言简意亥的直接否定了。李华梅和主人经常在东亚海域活动不一样,她的船主要去果阿,有时候也去马尼拉,借助这个两个殖民城市的窗口,多数欧洲的新鲜玩意她都见识过,但是从来没听说有比象限仪更好用的航海仪器了。
“呵呵,你没见识过的东西多了,六分仪算什么。”林传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李华梅看到有个地方似乎还镶嵌着镜片,正想凑上去摸摸,忽然听到有人喝止:“别摸,当心把玻璃弄花了。”
回头一看,却是个不认得的人,三十七八多岁,又高又大。短毛们普遍比较高,但是这个却特别高,看上去至少有六尺七八(1.9米)的模样,比周围人都要高出一个头,身体健硕。圆脸大眼。身穿一件澳洲人常穿的蓝色对襟小褂――他们叫作训服,又有人告诉过她:蓝色的是海军的,灰色的是陆军的,花花绿绿的则大家都穿。肤色黝黑,皮肤很粗,看得出饱经海风海浪的洗礼,神情坚忍严肃。
他身后,是六个穿着一色黑色立领学生装的男孩子,看上去都在十三四岁之间。个个面色黝黑,在晃动的甲板上站得却很稳固。全都挎着一个绿色的帆布书包,整齐的站成一排。
“陈委员,又给小孩上课?”从林传清抢先打招呼这点,此人应该是个级别比较高的短毛。
“是啊,这群航海班的孩子,到现在就在博铺铺划过船,这次出来正好来个实习。”
他走过来,从李华梅手里拿回了六分仪,沉声道:“这东西最要紧的地方就是玻璃镜头了,摸花了就没用了。”
李华梅说:“我不是没见过嘛。什么稀罕玩意,当个宝贝似的。”
壮汉却根本不搭理她,看到蒙德跌跌撞撞的从船舷旁回来,毫无表情的斥责道:“一个水手的仪器就是他的生命,你就这么随便一丢还想当海军?!”
“是,是,我――”蒙德站都站不稳了,但是看得出对这个人很敬畏,努力想做出一副立正的模样。
“回舱去吧,解散!”
“是!”蒙德努力想来个立正敬礼,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的翻江倒海,又往船舷边去了。
“你会用象限仪?”陈海阳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实际观测这个女人。按现代标准,她也不算矮了,至少有165cm,在当时更高了,身材高挑,头发削薄了在脑后扎成一束,乍看起来到的确有点现代女性的感觉――难怪海军里的宅男都晕头转向。
“当然会用,这是吃饭的家伙。”李华梅看得出这是个难缠的家伙,正色道。
“先用给我看看吧。”陈海阳眼下对古代航海技术非常有兴趣,现代船只导航用的很多设备在本时空的是无法制造的,如何运用近代古代的成熟技术就成了培养新一代水手的主要课题了。
“行啊,我去拿个箱子上来。”她甩了下垂落到耳边的马尾巴,“不过一会你也要教我怎么用这个六分仪!”
“可以。”对方回答的很干脆。
“林委员,六分仪不要紧吗?”林传清看到李华梅下甲板去了,问他的本家。
“没什么了不起的,本来我们也要教这些孩子的。”陈海阳说,“再说她也教我们东西。”
“嗯,说真得我也想让这妞给我点操舵的诀窍。”
“你别开玩笑了,你这老蛇头,小小机帆船都敢横渡太平洋的货,还需要人教这个?”
“机帆船好歹也有发动机。”林传清使劲的把住舵轮,“这种纯帆船,手感总觉得有点不对。”
说着话,李华梅又爬上了后艉楼,手里提了个箱子,这个箱子的个头和体积还不小。
“这是我的全套仪器。”说着她打开。